大年三十,天气晴朗,整个雪龙寨张灯结彩,迎接新年的到来。这一天,雪龙寨的大当家要寨子里大宴群宾。据说,十里八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来,寨子里的人都不敢懈怠,毕竟事关雪龙寨的面子,每家每户都动员起来,把个寨子装扮的里外一新。
是夜,龙在天亲自在寨子外迎接四方来宾,这都是各个寨子有头有脸的人物,怠慢不得。“哈哈哈,冯大当家的来了,你可越来越精神了,什么时候再娶一房姨太太,老夫也去讨杯喜酒喝啊!”“客气客气,哪有龙大当家老当益壮,听说龙大当家现在还能夜御两女,我真是自愧不如啊。”“哎,哪里哪里,都是流言,都是流言啊,哈哈哈哈,海儿,还不快请你冯叔叔到大厅去,可不敢怠慢啊。”
一直杵在旁边的龙在天的独子——龙兴海急忙上前,把人迎进大厅,龙在天又堆满笑容的迎向下一个来宾,“哈哈哈,蔡老弟来的早啊……”
孙浩本就住在寨子里,也算是半个主家,自然不用龙在天迎接,他早早的就来到会场,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定,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龙在天今日开这个宴会当然不是无的放矢,他是为了在这场宴会中把雪龙寨下一任当家的定下来。
按这龙在天的想法,子承父业是天经地义的是事情,可是寨子里却有不同的声音传出。龙兴海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龙在天的精明能干他是一点也没有继承。二十几岁的人了,整日里只知道架鹰斗狗,不务正业,雪龙寨是一代人辛辛苦苦建立的心血,哪能交给这样一个废物。所以寨里的意见很大,龙在天也不敢专断,担心手下反弹。他今日召集附近数十个寨子的头领,恐怕早就许下重礼,专为龙兴海撑腰,就连孙浩这样的小卒子都有份,看来今日龙在天是铁了心要把这件事给定下来。
正想间,龙在天已经和一名头缠白布的老者携手步入大厅,众人皆起身向老者施礼。这老者乃是岭北一带的头人——柳镇江,九乡十八寨的当家人多少都要给这老人一点面子,孙浩没想到龙在天连这老头都能请来,看来今天晚上的事是十拿九稳了,也不用他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卒子去给龙兴海助威。
众人坐定,龙在天作为主家,起身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宣布宴会开始,自然有侍女端上酒菜,众人也开始攀谈起来。孙浩缩在角落的一桌席面上,同桌的都是年轻人,大多都是跟着长辈出来见世面的。他们见孙浩面生的很,也不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谈些风花雪月。孙浩也落得自在,敞开了肚皮吃喝,不去理会他们,只是在心底盘算着龙在天的话。
龙在天对他早有交代,今日龙在天会先抛出一个话头,自然有手下接这个话茬,慢慢的把话题往龙兴海身上引。到时这会上的大多数头领都会偏向龙兴海这边,事情就成了一半。而寨子里自然会有反对的声音跳出来,到那时龙在天会采取一种名叫公投的方法,让寨子里十几个掌握实权的首领参与投票。而孙浩会以雪龙寨的账房大掌柜的身份,也会参与进来,按龙在天的说法,超过一半的人都是他的心腹,孙浩只是个起个锦上添花的作用,到时大事自然成,孙浩的功劳自然也不会少。
正想时,龙在天已然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三分醉意,笑眯眯的道:“各位当家的,各位兄弟,各位岭北的扛把子,今天我龙在天很荣幸能请到各位,在这里我龙在天敬大家一杯,各位,干了。”说完,便举起手中的海碗,一口就干完了一碗酒,底下叫好声一片。
等到龙在天放下碗,脸上已经呈现了七分醉意,他扶着桌子,竟挤出了两滴老泪。众人惊慌,忙问为何。
龙在天搽去眼泪,用悲怆的声音道:“老夫今年六十有七,已经是个黄土埋了半截的人了,但老夫却还有件重要事没办好,心中有愧。今日想起,不禁掩面,让各位笑话了。”
众人问其何事,龙在天深吸了一口气,叹道:“雪龙寨是我一手创立的,至今为止已有三十余年,平日里多蒙各位照顾,在下感激不尽。可是眼下老夫已近古稀,却还未给寨子立下一个继承人,若是有一日老夫撒手西去,这么大的一个寨子怕是要四散分离,每想到此事,老夫就心不得安啊。”
“当家的这是说的哪里话,雪龙寨本就是当家的一手创立的,本就该姓龙,这继承人当然就应该是龙兴海龙公子了,当家的何必心忧。”底下自然有龙在天的心腹接话。
“就是,子继父业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龙大当家多虑了。”
“没错,我早就兴海这孩子不凡,不是他继位,还有谁。”
底下一时间都是赞同龙兴海继位的声音,把个龙在天高兴的合不拢嘴,但嘴里还是连连推辞:“兴海那成,这个不肖子只要不给我惹事我就烧高香了,他哪是这块料。”
眼看众人纷纷攘攘几乎就要把事情给定下来了,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好热闹的宴会啊,怎么没人请老夫啊,是不是老夫在这雪龙寨已经连露脸的权利都没有了!”话音落下,一个魁梧的老者从门口迈了进来,只见这老者满脸胡须,一头花白的头发像雄狮一样的披在身后,穿着一身华贵裘袍,左手驾着一只老鹰,右手转着一对钢球,一脸煞气的迈到大厅中央。众人一时之间竟没人敢言语,都有些讪讪退回位置坐定。孙浩也退回了座位,这老者他见过,是雪龙寨的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