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手自然的帮她拍着后背,一直在旁不吭声的顾清洆,看到万幸然的举动,黑眸闪过一抹不悦。
这如昙花一现的神情,恰好被刚抬起头的叶媚冉捕捉个正着,她倒吸一口凉气,侧目看见站在自己身旁的人。
慌忙推开万幸然,吓死她了,瞧顾大神那要吃人的神情,果然还是深深爱着弱受的,不然怎么会占有欲这么强?
她刚刚才在顾大神面前自作聪明的作死了一回,现在她小命堪忧,可不能再招惹他了,因为她没有玩下去的资本...
原本以为她会听见顾大神饱含讽刺的话,结果他却是一反常态,沉默的看了她一眼,并不吭声。
顾清洆戴着面具,她无法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够看到他尚且裸露在外的眼睛,他的眼眸里似是被墨色晕染开,层层黑雾,挥散不去。
叶媚冉怔了怔,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似乎看到了兀珝,那个由顾清洆创造出来的角色,那个被困了许久的兀珝。
就单单只是那一刻,她觉得在她眼前的人,不是顾清洆,而是兀珝。
她突然间明白了顾清洆一开始对她说过的话,他的确让她清楚的看到,也明白了,他傲气是有他的资本,他有足够的资格不可一世。
他不仅能够创造出故事,不仅仅能塑造出一个角色,他还能够让他笔下的角色还原在世间,她忽然间觉得,也许,兀珝并不是虚构,恰恰才是真实。
她身临其境,仅仅只是看剧本的时候,就被其故事情节牢牢套进去,不止是夜姬的故事,还有白染和桑禾的故事,她觉得,如果有人愿意放弃一切,愿意倾其所有只为换回你一缕虚无缥缈的魂魄。
他可以违背天地,可以放弃世间所有,只愿换回你。
这种感情,是人心中所渴望,也恰恰是最不可得。
他们剧组的化妆间其实是古宅里的一间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作为了简易的化妆间。
屋前原本是种植了绿植,只可惜现在已值深冬,万物凋零,不堪风霜洗礼,早在深秋就已经尽数凋落。
时间逆流,似乎天地变色,只独独剩下驱之不散的黑雾重重,他依旧是这身衣装,戴着面具遮盖住了原本的样貌。
只留下那双能洞穿人心,却冷漠如霜的黑眸,那里跟夜色无恙,深邃纯粹的黑墨,含着融化不了的冰霜。
寒风阵阵,她打了个冷颤,恍惚回神,微微侧头,看见万幸然在一旁偷笑,嘴角挂着明媚笑意,她一头雾水的看着万幸然,眼眸里满是疑惑。
她委实是不懂,万幸然此刻在笑些什么...
嘴角抽了抽,看到在那兀自笑的欢畅的男人,无语的摇了摇头,心内暗暗念叨,这孩子没救了。
让她比较奇怪的是顾大神,他除了刚开始自己莫名其妙的说了一番话,他讽刺了自己几句以外,自打万幸然来了之后,他就闷声不语,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莫非是... 想在小受面前保持他高冷的形象?
顾清洆只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她们互动,眸底黑雾掩盖的深处,无人可探索,其个中思绪也只有他自己最为清楚。
他嘴角微弯,淡淡浅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转身,抬脚自顾自的往外走去,叶媚冉愣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看着他的甚身影消失在枯萎的林荫之间,他的身影高挑修长,她却感觉到了他的无边落寞与萧瑟。
她最近总是出现错觉,尤其是那天第一次跟他对戏,她很快就被他带进了剧情,那一刻好像她就是夜姬,而他就是兀珝。
他帮助她逃脱追捕,帮她躲过黑白无常,给了她这悠悠无尽孤寂中,第一份温暖。
尽管他以面具遮掩真容,尽管他是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她还是愿意相信他。
可耻的是,她似乎入戏太深了,那天晚上她时候看带子,看到屏幕中的顾清洆,她才不禁感慨他是真的拥有鄙视她的资格,他才是真正的演员。
“你瞧她,平时装的多清纯,私底下还不是跑去勾搭男演员,还指不定她这个角色是通过什么龌龊角色得来的呢。”远处的林荫中遮盖住了林中人的身影,距离较远,只看得见叶媚冉他们三人的动作,并未听清他们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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