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闻言眉头一蹙,打人?不对,应该是误伤,否则杀人灭口比什么都强。抬头见宋思雨疑惑的看着他,他笑道:“失神了,你接着说。”
“当时我们两个都很生气,这简直就是土匪行径,于是我和李文斌便去官银号想一探究竟,发现赵子赟的人紧紧围住官银号,不准人靠近,我觉得事有蹊跷,便和李文斌在官银号对面的一家民居里躲着查看,这就是那张照片的由来,后来我们发现他在运官银号里的银元和黄金,足足有好几卡车,我还把这事告诉了沈阳警察署的黄处长,却不知为何,黄处长没过问,反倒劝我尽快离开沈阳。”
“黄处长?黄显声?”
“张先生认识他?”宋思雨大为惊讶。
“不认识,只是听说过,你接着说。”
“我回家后,便和父母说起这事,父亲想了很久,第二天便收拾东西,要离开沈阳,母亲当时还不同意,父亲出乎意料的发了脾气,于是我们一家就去了火车站,在那里还遇到了李文斌一家,大家商量了下,决定先来北平。”
“为何要来北平呢?”
“父亲在北平也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人熟些。”
张先生点点头,“后来呢?”
“火车站有很多人,都想离开,可那是沈阳已经乱了,火车又被赵子赟征用,哪里有什么火车,正想着该怎么办,我又遇到了黄处长,他见我便问我要去那,我和他说了想来北平,只是没车,当时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没想到刚过了一会,他又来找我,让我和家人跟他走,就这样,我们一家稀里糊涂的上了火车。”
“那李文斌一家是怎么上去的?”
“他们跟着我一家就上去了,我估计黄处长是误会了,以为李文斌他们也是我的家人。”
“原来是这样。”
宋思雨说完后迷惑的看着张先生,了解这些做什么?
“宋思雨同学,我知道你有疑问,这么说吧,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帮忙。”
“帮忙?我能帮什么忙?”
“我们想帮赵子赟摆脱困境,需要进一步了解赵子赟在沈阳的一些情况,包括他说的话,做的事。”
宋思雨心中一跳,“真的吗?可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若没记错的话,李文斌的照片也是交给你们的。”
“确实如此,当初我们有些误会,但随着一些事情渐渐了解后,发现有很大的偏差。”
“可那又能怎么样,他大哥已经战死,就算东北军不进攻他也完了。”宋思雨严重闪过一丝哀伤。
屋中空气开始凝固,两人都没说话,好一会,张先生坚定的声音响起:“思雨同学,能奔袭千里,将日本人玩弄在指掌中,赵子赟就不是一般人!你以为他垮了?我是不相信的!东北还在日军铁蹄下**,就算不帮他,我们也要让东北军行动起来,收复山河!”
宋思雨眼睛渐渐亮了。
张先生见她有了反应,接着道:“眼下日军已经占领了东北大部,南京政府依然妥协退让,据我所知,东北军内部也有不同的声音,你说的黄处长黄显声,已经带领公安总队脱离了张学良,投入到东北轰轰烈烈的抗击日寇的战斗中,国难当头,我们每一个人都要行动起来,用我们的热血,唤醒民众!思雨同学,别忘了,那里可是你的家!”
“张先生,我懂了,需要我做什么?”
十月三十日,一篇署名无家的文章发表在《晨报上》,标题异常醒目:我的家乡-沈阳,文章以第一人称叙述的方式,将沈阳城九一八前后几日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真实的再现了那段时间沈阳的日日夜夜,其中还包括了赵子赟将部分物资还给赵学良的事,以及浑河阻击战打败日军的事,可以看出这篇文章是走访了众多当事人后才完成的,可信度极高。
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多对事件一知半解的人读后才知道事情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事件的本质再一次回归,很多人都有疑问,赵子赟真的是去打劫吗?这是一个打劫者会做的事吗?
第二天,《晨报》发表了一篇评论,为大众抽丝剥茧的分析事件经过,文章提出了一种可能,赵子梧、赵子赟两兄弟提前就知道了日军进攻东北的计划,为避免大量物资,尤其是中国最大的东三省兵工厂落到日军手里,才冒险进入东北军的地盘,他们的原计划应该是炸毁这座兵工厂,这个说法有前一日文章的支撑,文章还指出,东北军进攻赤峰的部分武器物资,就是来自于赵子赟从沈阳运往锦州的几趟列车上,赵子赟傻吗?不!文章认为,赵子赟本意是要东北军用这些物资去打日本人,可他万万没想到东北军会用来打他,最后,文章提出一个观点,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赵子赟打劫东北军对还是不对,暂且不说,但三十一军确实是中国第一支抵抗日本侵略者的武装力量!为什么这一支军队没能在抗日战场上继续建功?反而在张、阎的联手进攻中烟消云散?
紧接着,上海《申报》,香港《大公报》都全文转载了《晨报》的三篇文章,全国舆论顿时有了大转弯,各地报纸纷纷转载,并发表相应的评论,同情察绥军的声音开始响起。
张学良此时头大如斗,局势已经有些失控,父亲那一辈的老人都质疑他的领导能力,尤其是汤玉麟,在没有得到他任何命令的情况下,擅自命令热河骑兵旅从丰宁一线越过独潮河,逼近延庆。原来进攻围场的精锐热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