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龙灏异常淡定的站起身,从奶娘的手上接过小弘毅抱在怀里,别有深意的道:“我老啦,余生只盼着能过几年含怡弄孙的安稳日子,你们年轻人自己有自己的想法,想做什么自己看着办吧!哎哟,爷爷的小乖孙嘞,爷爷带你去听花姑子唱大戏噢!”
乌氏和赵姨娘心有灵犀的站起身,双双追着龙灏去了。
古萧惊了,这就走啦?祖宗遗训呢?忠孝礼仪呢?
龙宸钧瞟一眼古萧满脸的呆愣,慢条斯理道:“你和两个孩子经此一劫,爹已经是醍醐灌顶,什么祖训,什么狗屁的忠诚,值几个钱?大哥一忍再忍,宁可伤了自己,千方百计也要保全容家皇室的尊严和天威,想忠孝两全、情义兼顾,可到头来却差点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孩子,险些让整个龙门万劫不覆!这个仇,不能不报!”
说到最后,龙宸钧几乎是咬牙切齿。想当初他满腹热血一心报国,那个时候他对容家有多忠心,现在就有多叛逆,以至于对容甫尧的恨意无处发泄,因而直接迁怒在容洛身上,容洛走的时候他都不屑去送他一程。
相比龙宸钧的愤懑,凌陆要淡定的多。好歹他是个一国之君,不能失了分寸,不但亲自送别容洛,还对他表达了身为一国之主的宽宏大度与关切之情。
不但如此,他现在的心思特别活跃,脑袋瓜也出奇的冷静。他说:“以朕之命,向琉夏国正式宣战,就算没有楚王的十万精兵相助,朕也一样能攻下燕京,把容甫尧从高高在上的龙椅上拖下来,让他尝尝什么才叫做真正的万劫不覆!”
“不必如此!”龙沛廷摆了摆手,笑得无辜又纯良,“大舅子,这是我的家仇,我自己会解决,到时候你可以直接坐收渔翁之力!”
凌陆挑了挑眉,没吭声。古萧心肝儿一颤,直觉的问:“你要做什么?你想明着和容甫尧开战?这样不太好吧,他好歹也是个皇帝,你要是敢在燕京大放厥辞,他拼了一个鱼死网破,你也捞不到什么好处,说不定还会招来横祸,划不来划不来!咱们家现在可是上有老下有小,为了那么个人渣,以身犯险的事千万做不得!”
龙沛廷很满意那句“咱们家”,望着古萧的眼神愈发潋滟生辉,“萧儿,我曾说过,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允你逍遥天地间,与红尘作伴,也可以许你伴我君临天下,共揽万里河山。现在,我要改变我的承诺,我要许你站在世界的顶端,睥睨天下万物,却不受俗事羁绊,一世逍遥快活!萧儿,你可愿许我青丝白发不离不弃?”
古萧动容的看着龙沛廷,慢慢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低眉敛目道:“我连儿女都给你生了,左右不过是你孩子的娘,不管刀山火海,人间炼狱,我是万不能舍了你和孩子的!如果此生终逃不过那天定的劫数,无论何时何地,无论成佛成魔,只盼你不要放开我的手!”
龙沛廷慢慢握紧古萧柔若无骨的小手,低头轻轻一吻,笑容刹那芳华。
“哟嗬,瞧这情比金坚的,啧啧!”一声慵懒清涟却不无揶揄的声音传来,宫连成着一身**包的大红施施然走了进来。
古萧只觉眼前一亮,视线再也挪不开了。她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龙沛廷这样的人物才能穿的起这样明艳又嚣张的大红,想不到穿在宫连成的身上,竟另有一番消魂蚀骨的味道。
赞!大赞!!
龙沛廷很不满意女人被妖孽勾得走神的花痴模样,一把将她的脸扳了过来,正对着自己,磨牙切齿道:“看哪儿呢?你的男人、你的孩儿他爹、在这儿!”
古萧嘴角抽抽,眼珠子从眼角处瞟了过去,嘟哝道:“妖孽啊,一个一个穿的这般花枝招展,是要闹哪样?”
真是妖孽,还是一屋子的妖孽!
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哈,龙沛廷穿的是一身白得没有一丝杂质的雪缎,明眸皓齿,墨发如漆,整个人飘飘欲仙,如果没有怀里的一团小包袱煞了风景,说他是不识人间烟火的谪仙下凡,没人会怀疑。
再看凌陆,穿的是明艳艳、黄澄澄的九爪金龙盘枝龙袍,浑身上下贵态天成,星眉朗目不怒而威,周身的气质将一张精绝伦的脸衬托得天上有、地上无,真真儿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儿!
还有龙宸钧这货,衣着打扮是越来越潮流,品味越来越独特,他穿的是绣着锦鲤水波纹的黑色锦袍,衬着一张白皙俊美的脸,多了三分清冷孤傲,少了一分故作的深沉,越来越有龙沛廷的范,真不愧是一脉相承的兄弟!
宫连成迈着大长腿走到古萧对面坐了下来,很受用的瞅一眼古萧来不及收回的惊艳眼神,唇角微勾,道:“你们俩不用在我们面前秀恩爱、诉衷情,仔细遭人嫉恨!再过几天萧萧就出月子了,等孩子的满月酒办完,你们就要回琉夏,在走之前,我有话说!”
这个悬念留的有点大,古萧不安的挪了挪屁股,神色渐渐变得凝重。
龙沛廷挑了挑眉,换了个姿势把怀里的千金稳稳的搁在大腿上,腾出一只手搂住了古萧的肩。
宫连成轻抿了一口茶水,正色道:“说起来,萧萧上次被容甫尧逼回南晋国,也有我的责任,所以这一次,我要随你们回燕京。除了给我自己洗清冤屈以外,我还想见识见识琉夏国的风土人情,顺便看看那里的水土适不适合我居住。徒弟,你没意见吧?”
还以为宫连成会说什么一鸣惊人的话,这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