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廷,你倒是想想办法呀,皇上都开始逼婚了,再不想个办法,你媳妇儿就没啦!”龙灏一张脸皱的像苦瓜,搓着手在书房里来来回回走了快一个上午。
龙沛廷眼皮也没抬一下,手里认认真真翻着古萧留下来的族规,唇角却微不可见的扯了扯,扯出一抹极淡的弧度,“爹,我那媳妇儿还活蹦乱跳着呢,您别着急呀!”
“能不着急吗?爹今儿早上收到的消息,说皇上已经逼着她在四位王子当中选择一位夫婿,萧儿这个儿媳妇他是要定了呢!”龙灏喉咙里像呛了一把火,开口就能把人灼伤。
龙沛廷终于抬眼瞅他爹一眼,笑容和悦温莞,如沐春风,“爹,萧儿的脾气您还不知道吗,她和皇家的恩怨结的可深了,怎么会甘愿把自己的人生埋没在那座高墙大院里?您相信我,皇上和太子都不会得偿所愿!”
龙灏知道这个儿子向来理智,可有时候理智的过了份,会让人忍不住想抓狂,就好比现在他的心情和感受。
“可她一个姑娘家,你让她在宫里和皇上、太子、二皇子他们周旋,你能放心的下吗?万一萧儿不慎惹怒了皇上,可是会招来杀生之祸的!”龙灏急得心肝都疼了,还打算对自己的儿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龙沛廷放下手里的一卷手抄族规,隐去脸上的笑容,平静道:“爹,龙王府好不容易才从这场漩涡中抽身而出。这件事也整整困扰了您十九年,从现在开始,我不希望您再插手这件事!如果可以,爹,我希望您能辞官,余生不要再受理朝廷政事!”
龙灏的脸刷的一白,满目震惊的望着儿子乌沉沉的眸子,颤声道:“你、你是要爹把这些烂摊子都抛给萧儿,撇弃一切然后远走高飞?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无情无义的话?爹告诉你,就算是牺牲整个龙王府。爹也不会抛下萧儿不管!”
龙沛廷目光沉了沉。耐着性子说道:“爹,您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您还不了解吗?在这个世上,除了爹您。儿子唯一在乎的人。只有萧儿!当初我以玲珑的身份走向商途。为的是有朝一日有能力确保爹在皇室的**-威中功成身退,现在不一样了,儿子有了更多的牵挂和担忧。为了亲情和爱情能两全,儿子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方能以不变应万变!”
龙灏的脸色渐渐缓和,沉默片刻,郁郁的问:“那,你想怎么做?”
龙沛廷正要开口,小影匆匆走了进来,径自走到龙沛廷面前,低声道:“公子,出事了!”
“什么事,说!”
“官府带人突然闯进成韵馆和济世堂,抓走了月娘和刘掌柜以及十多名伙计,说咱们偷税漏税,还说济世堂售卖假药,医死了人!”
龙沛廷神色微敛,剑眉轻蹙,手一挥,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叫店里的伙计骚安勿躁,这几天关门闭客,暂停开业!”
小影点点头,退了下去。
“爹,您看,有人比我更急呢!”龙沛廷唇角微勾,黑眸却冷藏一股森寒的凛冽。
龙灏心急的问:“怎么回事?这济世堂经营这么多年了,救死扶伤不计其数,口碑一向很好,怎么会医死人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还有成韵馆,这一年缴纳的税银比整整一条街缴纳的税银都要多,怎么会偷税漏税?”
龙沛廷不以为然的笑道:“爹,他们的目标当然不是税银,是我!不对,他们的目标,是玲珑!”
龙灏恍然大悟,随即一屁股坐了下来,颓然的道:“这下麻烦大了,如果被太子知道你就是玲珑,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龙沛廷笑得潋滟生花,“玲珑是个合法的商人,他做的买卖公平公正,与官府半点关系都没有,每年上交给朝廷的税银能够养活好几个州县的百姓,这样的财神爷,朝廷凭什么治他的罪?就算他们知道我是玲珑又能如何?他们还敢强抢豪夺不成?爹,您要知道,如今的龙沛廷可不是十年前的龙沛廷,今非昔比,整个琉夏国的经济命脉可都掌握在您儿子的手里!”
龙灏不可能不惊讶儿子的话,从他知道燕京城有了玲珑这么一号人物以后,他就没少听到有关他的传说,直到证实玲珑就是自己的亲儿子,他仍然觉得像做了一场梦一样,甚至都不敢去猜测“玲珑”的身份真正代表的意义。现在听到儿子这番话,他是实实在在的被惊到了。
他几次张口,想问问那个盘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可又觉得实在是难以启齿,脸都憋红了。
“爹,有什么问题,您只管问,儿子知无不言,绝不敢再隐瞒您老人家半句。”龙沛廷瞅一眼龙灏,心中已是了然。
龙灏忸怩了一阵,终是厚着一张老脸问了,“那个,爹想问你,你到底有多少……有多少财产?”他都没好意思直接问他有多少钱。
龙沛廷歪着脑袋略一沉思,缓缓吐出几个字,“富可敌国!”
“什么?”龙灏腾的一下站起身,差点没踢翻椅子,“你你你、你莫要信口胡说啊,爹知道你有钱,知道你的生意做的大,可这种话不能乱说,千万不能乱说啊!”
龙沛廷哑然失笑,“爹,您到底是看不起儿子,还是不相信儿子?我跟您实说了吧,儿子库房里的钱可以买下半个琉夏国,儿子的产业可以令整个琉夏国的经济命脉彻底瘫痪,甚至严重影响西清和南晋两国的贸易往来,令他们两国的经济发展后退二十年!”
龙灏张大了嘴巴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