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澜被连夜紧急召进宫。
时笙端坐在御赐的椅子上,脸色微微发白,碧喜站在她身后,怒目而视。
而中间,跪着一个少女,身上的伤已经处理过,身形有些颤抖,紧咬着唇,才没有溢出声音。
她旁边还跪着一人,穿着丞相服,正是月瑶的父亲。
苍澜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他是第一次见青莞,裹着一身雪白的狐裘,一张脸巴掌大小,精致的眉眼如同精雕细琢出来,睫毛低垂,轻轻颤抖,脸色发白,明显一副惊吓过度的形象。
苍澜只扫了她一眼就收回视线,落在跪在地上的月瑶身上。
她看上去更可怜一下,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这个天气,又跪在地上,肯定很冷。
苍澜心底不知怎的有些担忧,但是在皇上面前,他不能表现太多,只能将那一缕他自己都道不清言不明的担忧压下。
他沉稳的走近,行礼,“陛下。”
辰皇脸上带怒,“爱卿,此事因你而起,你且说说如何处置。”
苍澜不动声色,声音淡淡的道:“微臣接到传唤就进了宫,还不曾了解事情经过。”
听苍澜这么说,月瑶立即出声,“我没有刺杀青莞公主,她冤枉我。”
“放肆!”辰皇沉声低喝,脸上的怒气更重。
跪在一旁的丞相赶紧用眼神制止月瑶,磕头道,:“陛下恕罪,都是微臣平时管教不严。”
辰皇抓着桌子上的茶杯就砸过去,“你这是管教不严吗?今天青莞公主要是有一点事,你们整个安家都不够赔。”
茶杯砸到丞相身上,滚烫的茶水全部落在他背上,好在此时天气凉快,浸进里面不是很烫。
“是是,微臣知错,陛下息怒。”丞相将脑袋磕得砰砰的响。
时笙低垂着头,对辰皇和丞相在她面前演戏的行为视若无睹
而苍澜那边也知道事情经过。
“陛下,微臣可否请问青莞公主几个问题。”
辰皇看向时笙,时笙微微抬头,眸子对上苍澜。
那双眼睛和苍澜想的并不一样,没有什么惊慌,只有一片平静,如同寒冬腊月的湖水,不起波澜,却冻人异常。
他听着她语调平稳的说,“苍澜将军想问本宫什么?”
声音清脆,却自带威仪。
“青莞公主说安小姐进入驿馆行刺你,但是据臣所知,安小姐自幼身体不好,手无寸铁之力,驿馆守卫森严,她是如何进入驿馆的?”
时笙挑眉,“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冤枉她?”
“臣只是奇怪,并无此意。”
时笙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皇上和丞相演戏,表现得自己有多愤怒,实际上不过是做给她看的。
苍澜来了就要和女主一起演戏了吗?
“你是想说本宫把她请到驿馆然后栽赃嫁祸她对吧?”
苍澜眉头一皱,显然没想到时笙这么直白。
时笙冷哼,“本宫和她近日无仇往日无怨,为何要栽赃嫁祸她?想要弄死一个人,对本宫来说,轻而易举,本宫为何要选这么一个麻烦的办法?”
“你嫉妒我。”月瑶突然出声,她不能让这个女人把刺杀她的罪名安在自己头上,心急如焚下,这句话脱口而出。
说完她也后悔了,但是现在没机会让她后悔,只能硬着头皮抗。
“我嫉妒你什么?”时笙眯了眯眸子。
“我和苍澜将军是走得近,可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你没必要这么针对我。”月瑶说完自己都在心底给自己点了个赞。
这样说,应该没关系吧?
“哦,本宫干嘛要为了苍澜将军针对你。”时笙语气依旧平静。
月瑶目瞪口呆,这女人怎么老是不按套路走啊?
“你……都要嫁给苍澜将军,难道不该……”
“可本宫都不认识你,谈何针对。”
“我们殿下才到长安城,根本不认识安小姐,怎么会针对安小姐。倒是安小姐,三更半夜跑来刺杀我们殿下,也亏是殿下练了一点功夫,不然指不定现在……”
碧喜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时笙给了碧喜一个赞赏的眼神,这才是神助攻。
时笙冷冷的看着月瑶,“父皇将本宫送到辰国,不是让人来如此对待的,既然如此,这个亲,不和也罢,父皇想必也不会怪本宫。”
时笙两句话就将事情扯到和亲上。
辰皇脸色一变,“青莞丫头,这事朕一定给你个交代。”
“不必了,本宫还从没受过这种气。”时笙站起身,目光看向苍澜,“既然苍澜将军和安小姐情投意合,本宫也不做这个恶人,免得外人说本宫不知廉耻。”
“我没有……”月瑶摇头,她现在是有理也说不清。
“安小姐,既然喜欢就要大胆的追求,何必用这种手段。”时笙看着月瑶,语调平静,可她眼底满是恶意,“你不下手,迟早会变成别人的。”
月瑶想掐死时笙,这个女人故意的吧?
时笙转身,对着辰皇福福身子,“看在安小姐痴心一片的情分上,还请辰皇成全苍澜将军和安小姐。”
“青莞丫头……”
“辰皇放心,我会劝说父皇。”她顿了顿,“本来此事我就是不同意的,既然能这样解决,也算是皆大欢喜,强扭的瓜不甜。”
辰皇看着时笙,最终也是叹口气。
他担心的就是南晋国和楚阳国联手。
既然她都说不会为此和辰国交恶,那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