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仪憋了笑道:“原来在王妃心里,仅只是仿佛吗?妾身可是真将王妃当成姐姐看待,打算一辈子都赖着王妃,结果却是妾身自作多情,唉,真是让人难过。”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到一半,长孙氏看到韫仪眸中的笑意,顿时明白她是在与自己玩笑,顿时笑嗔道:“好啊,居然敢捉弄我,信不信我罚你……”她极少罚人,一时竟想不出来,好一会儿方才勉强想到一个,“罚你去凿冰。”
“王妃说的话,妾身哪里敢不相信。”在一番笑闹后,韫仪亲自侍候长孙氏吃了两块糕点,并将随后端来的一碗安胎药喝下,转而道:“听李御医说,近些日子,王妃宫缩的情况好了许多,一日最多只有两三次,有时候甚至一次也没有。”
长孙氏抚着腹部,和颜道:“幸好你请了李御医来替我安胎,否则还不知会怎么样呢!”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秀珠突然插嘴道:“小姐仁善,得上天庇佑,就算没有李御医,也一定会母子平安。”
韫仪看了她一眼,笑道:“秀珠姑娘说得是,王妃宅心仁厚,上天必会护佑王妃母子。”说着,她又对长孙氏道:“如意还会做许多拿手糕点,改明儿妾身让她做别的糕点来给王妃尝尝。”
长孙氏含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如此又说了几句后,韫仪带着如意走了出去,待来到外面后,如意轻声道:“王妃身边的秀珠似乎对公主颇有不满,每次见了公主,她都话中带刺,也不知公主哪里碍着她了;听说她打从十余年前起,就跟着王妃,却没学到王妃半分胸襟与气度。”
韫仪看了她道:“那你呢,你不也跟着我十余年了,还如此在意别人的看法。”
如意没想到韫仪会扯到自己身上来,吐一吐舌尖,轻声道:“奴婢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又没怎么样;再说公主又没招她惹她,偏每次见着,都仿佛欠了她几万贯钱似的。”
韫仪轻轻一笑,淡然道:“随她去吧,想的太多,只会令自己不痛快!你有这功夫,倒不如好好想几个适合王妃食用的糕点。”
“知道了。”在她们边说边离去之时,长孙氏正盯着秀珠,刚要开口,秀珠已经先一步道:“奴婢知错,请小姐恕罪!”
见她主动认错,长孙氏亦不便多言,只道:“往后说话之前多想一想。”待得秀珠点头后,她又道:“我乏了,想睡一会儿。”
“奴婢扶您歇下。”在替长孙氏掖好的锦被后,秀珠退了出去,刚一关起朱红殿门,脸色就立刻沉了下来,每次她只要稍稍透露出几分对晋阳公主不满,就会遭来主子的言语,虽说没怎么训斥,仍是令她很不痛快。
秀珠正准备去浣衣处,一名小厮迎面走来,瞧见她连忙道:“秀珠姐,有人让我把这封信给你。”
“知道了。”在小厮离去后,秀珠拆开了信,待得看完后,她收了信唤过一名侍女道:“小姐睡了,你在这里侍候着,我去去就来。”
在交待妥当后,她一路出了秦王府,来到一处长安城东一处小溪边,如今正是六月盛夏之时,走得秀珠一身都是汗,贴身小衣更是都沾在了身上,难受得很,幸好这溪边有了一棵树,可以遮遮阳。
等了一会儿,一双手突然环住她的腰,将她吓了一跳,待得看清来人后,秀珠顿时娇嗔道:“你想吓死我不成?”
来者正是丁阳,只听他嘻笑道:“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我疼你都来不及,又哪里舍得吓你!”
“你就知道哄我开心,要是真疼我,就不会大热的天让我走这么远路了。”话虽如此,看秀珠的表情,还是很受用的。
“这不是想见你吗,咱们都已经好几天没见了。”说着,丁阳道:“闭上眼睛,把嘴张开。”
秀珠疑惑地道:“你想做什么?”
“按我的话做就是了。”在他的坚持下,秀珠只得闭眼张嘴,过了一会儿,嘴里多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丝丝带着酸味的凉意顺着喉咙渗入五脏六腑之中,一下子驱散了聚集在体内的热意。
秀珠惊讶地睁开眼睛,望着丁阳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丁阳笑着举起手中用棉衣裹着的瓷罐子道:“是冻成一个个小块的酸梅汤,我好求歹求方才从娘娘那里求来的,最是解渴消暑,我特意拿来给你吃的。”
听得这话,秀珠心里顿时甜滋滋,含羞带喜地道:“总算你还有些良心。”
二人并肩坐在树下,在侬语几句后,丁阳转过话题,“对了,这些日子,秦王妃可有为难你。”
秀珠笑容微微一僵,随意拔了根草在指尖把玩,负气地道:“还不是与以前一样,拿杨妃当宝,拿我当草;我都怀疑会不会有一天杨妃说不喜欢我,小姐就会把我赶出秦王府。”她口中的杨妃,自是指韫仪。
丁阳眸光一动,笑着安慰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与王妃十余年的感情,岂是杨妃说替代就能替代的。”
“以前我也觉得这样,可现在……”秀珠摇摇头,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恼声道:“总之我现在说什么都是错,最好就是当哑巴,一句话都不说。”
丁阳沉默片刻,道:“之前我让你忍着一些,是觉得退一步海阔天空,如今看来,只怕是退了一步又一退,就算退到了悬崖边也无法止步。”
秀珠深以为然地道:“可不是吗,我退得越多,杨妃就进了越多,实在是欺人太甚;偏偏小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