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闻言,眉头皱得越发紧,道:“公主,要不然……您还是别见这个女疯子了。”
韫仪笑一笑道:“不妨事,劳大人辛苦陪我走一趟,您先回去吧。”
见韫仪坚持,侍郎点点头,嘱牢头仔细照看后,离开了大牢,在其走后,牢头示意道:“公主请。”
在他的引领下,韫仪来到关押着新安公主的牢房,正在牢房里大叫大嚷,大明牢房中唯一一把木凳子的新安公主看到出现在视线中的韫仪,瞳孔倏然一缩,急忙扔了凳子奔过来,隔着栏栅,大声道:“是你!你果然在这里!”
韫仪未理会她,对一旁的牢头道:“能否让我单独与她说会儿话?”
“当然可以。”说完这句话,牢头知趣地带着狱卒离开,在他们走后,韫仪淡淡道:“一别多日,四姐可还好?”
“别在这里说风凉话,立刻放我出去,我要见侑……”记起杨侑如今已经为帝,不可直呼其名,改而道:“我要见陛下!”
吉祥嘴快地道:“可惜陛下不想见你!”她可没忘了以往杨广在时,新安公主对自家公主的挤兑,要不是有皇后娘娘护着,公主说不定都要被她与温玉公主害死了。
“放肆!”新安公主板了脸喝斥道:“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这样与本公主说话?!”
吉祥冷笑道:“都已经成阶下囚了,还摆什么公主的架子,在这长安城中,公主只有一位,那就是我家公主。”
如意接过话道:“想摆公主的威风,就回江都去摆,不过……那得宇文化及答应才行!”
新安公主气得脸色发青,咬牙道:“死丫头,真以我奈何不了你吗?”
如意抿唇笑道:“今时不同往日,恐怕你还真奈何不了我。”
“你!”新安公主气得说不出话来,杨广在世之时,她虽不及晋阳,却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她朝韫仪吼道:“立刻放我出去!”
“你是如何离开的江都?”面对韫仪的话语,新安公主冷声道:“我没必要告诉你,总之你现在立刻打开牢门,带我去见陛下!”
“既然四姐不肯说,那就算了,希望这个牢房……”她打量了四下一眼,淡淡道:“四姐会住得惯,因为你恐怕会在这里住很久。”说完这话,她作势要走,新安公主哪里会不明白她的意思,连忙道:“别走,只要你放我出去,我什么都告诉你。”
晋阳这个贱人,趁她落难就逼迫于她,哼,待过了这一关后,她必会将今日所受的屈辱百倍奉还;说起来,再次看到晋阳,发现……自己最讨厌的人,始终还是她!
韫仪停下脚步,道:“那就请四姐回答吧。”
新安公主压下心中的恨意,将这一路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她的话,韫仪皱眉道:“这么说来,你并不知道江都那边的情况?”她原想着从新安口中打听到母后的近况,如今看来,怕是要落空了。
新安摇头道:“刚听说江都出事的时候,我曾去那边打听过,城门封锁极严,不许任何人出入,无奈之下,我便往长安行来,今日才刚刚到。”说着,她又急急道:“我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赶紧放我出去。”
如意瞥了她一眼,道:“公主,她以往可没少害您,就让她被关牢中好了。”
听得这话,新安公主大惊失色,顾不得喝骂如意,急切地对韫仪道:“七妹,怎么说我也是你四姐,自幼一起长大,将近二十年的姐妹,你可不能扔下我不管。”
吉祥讽刺道:“如今落难记得公主是你七妹了,以前害公主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来。”不等新安言语,她又道:“远的不说,就说杜公子那件事,你可没少为难公主。”
新安盯着一言不发的韫仪道:“七妹,以前的事情都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好,我发誓,一定会痛改前非,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混帐,你就原谅我一次,救救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七妹,我求求你!”
“公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现在身牢狱,为求脱身,自然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恐怕一出去,就立刻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吉祥道:“如意说的是,与其让她出来害公主,倒不如让她在这里度过余生!”
新安公主压满腔恨意,哀求道:“不会,我发誓,一定不会做出伤害七妹之事,七妹你相信我!”
韫仪忘了她片刻,道:“我晚些再来看你。”说罢,她转身离去,任凭新安在后面如何呼唤哀求都没有停步,在一声沉闷的关门声后,脚步声在新安耳边消失,后者一下子停住了呼喊,怔怔地站在那里;下一刻,她疯狂地摇动着用铁链锁住的牢门,尖叫道:“放我出去,贱人,听到没有,我不要被关在这里,开门啊!”
她的尖叫将狱卒引了过来,不耐烦地道:“你这疯婆娘,赶紧别叫了!”
“开门,立刻给我开门!”新安歇斯底里地叫道:“再不开门,我就将你们这些人统统斩首,再诛你们九族,听到了没有?开门呐!”
“疯婆子!”狱卒斥了一句离去,过了一会儿,他又走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根铁棍,喝道:“你要是再吵,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敢!”新安话音未落,狱卒狠抡起铁棍狠狠打在她抓着栏栅的手指上,痛得她说不出话来,狱卒冷笑道:“记住了,否则还有的你受。”
在狱卒离开后,新安低头望着红肿剧痛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