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神色复杂地望着她,“二娘,您……真的不怪我?”
万氏涩声道:“要说一点都不怪那是骗人的,不过事已至此,再怪又有什么想,要怪只能怪智云命薄,怪我这个做娘的没有照顾好他;若智云可以平安归来,我宁愿折寿十年甚至二十年,只是不知上天肯否给我这个机会。”
“会的,智云一定会归来。”说着李建成便要往外行去,李渊唤住他道:“你要去做什么?”
李建成咬牙道:“去救五弟,儿子就不相信会打不过那些隋军!”
不等李渊言语,万氏已是道:“不可!刚才将军的话你也听到了,长安对于现在的咱们来说,不吝于龙潭虎**,万一你有什么意外,将来我怎么去向姐姐交待!”
万氏的话令李渊甚是欣慰,道:“你二娘所言极是,我们都想救智云,可惜实在是鞭长莫及,相信智云亦会明白咱们的苦衷;他生便罢,若死,我定要亲手杀了那些人!”
李建成拱手道:“来日攻打长安,请父亲一定要让儿子做先锋,以报五弟之仇!”
待得李渊点头后,万氏道:“将军,妾身很累,妾身先回去歇息了。”
李渊颔首道:“好,你回去好生歇息,不要想太多。”
在走出一段路后,身后传来李建成的声音,万氏停下脚步,道:“大公子还有事?”
李建成沉默片刻,道:“二娘您真的不怪我?”
万氏很好地掩下心中的恨意,叹道:“季容已经与我说了当日之事,你已经尽力了,总算没有辜负智云当年救你的恩情,相反,有些人却恩将仇报!”
李建成一怔,愕然道:“她竟然将那件事也告诉二娘了吗?”
万氏扫了他一眼,道:“怎么,大公子准备瞒着我?”
李建成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但长孙氏一事,只是我与季容的猜测,未必是真,而且暂时也想不出长孙氏要害智云的理由。”
“是吗?”万氏凉声道:“这些年来,智云因是我所生,可是没少受你们几个的排挤。”
李建成叹了口气,道:“不瞒二娘,以前确实有一些,但在智云救我性命之后,已是再无那些念头,世民与元吉也是一样。”
万氏眯了眼眸,寒声道:“只怕有些人心口不一,仍是不愿看到智云活着。”
李建成急忙道:“不会的,二弟他不是那样的人,此事……”
“够了。”万氏抬手打断他的话,“孰是孰非,我心中有数,智云是我与将军的儿子,不管是谁,胆敢伤害他,就一定要付出代价!”说着,她扶了摘星的手离去,在转身之时,彼此嘴角皆勾起一抹冷意。
当一个人在算计别人之时,别人又何尝不是在算计他!
六月初的天气已是极为炎热,树上停满了夏暗里,不停地叫着“知了”、“知了”,晋阳宫中众人的脸色皆极为凝重,李渊已是写好了给突厥的书信,正在考虑由何人送去。
出使突厥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一个不好,命或许就搭在那里了,所以谁也不敢轻易接这个活。
正当李渊犯难之时,刘文静忽地起身道:“将军,我在晋阳为官之时,曾与突厥有过往来,这封书信就由我送去突厥。”
他的话令李渊大喜,紧紧盯着并不起眼的刘文静道:“你可有把握?”
刘文静凝声道:“若此事不成,刘某提头来见将军!”
见他说得如此肯定,李渊心中大喜,起身紧紧握住刘文静的手道:“那我就将全军将士的性命都交托在肇仁你的手上了。”
在刘文静出使突厥之时,李渊叛变还有王威与高君雅被杀的消息也终于传到了江都,这一日,杨广在成象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谁也不敢进去触这个要命的霉头。
李密作乱,杜突威叛乱,突厥又虎视眈眈,如今连李渊也反了,难道真是天要亡他?这些年来,他一直对李渊信任有加,就连年初他吃了败仗,自己最终也饶其性命,如今竟然恩将仇报,起兵反他?真是该死!
早知如此,当日在洛阳,李世民抗旨拒婚之时,就该将他们父子问斩,这会儿想来,真是悔不当初!
杨广想到恨处,抄起他平日最喜欢的一个黄水晶镇纸狠狠砸在地上,立于一旁的郑英缩了缩脖子,不敢出声,以免惹祸上身。
砸了一个镇纸,杨广并不解恨,直至将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甚至连桌案也掀翻方才停下手,杨广喘了一阵气后,道:“传旨,着洛阳军队前往太原平叛,将生擒李渊父子来江都,朕要亲自处置他们。”
郑英小心翼翼地道:“陛下,您忘了瓦岗寨的李密吗,他手握几十万人,对洛阳虎视眈眈,如果这会儿调兵过去,只怕洛阳、长安危矣!”话音未落,杨广已是瞪了过来,郑英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言。
杨广虽然不悦,却也知道郑英说得是实情,并未怪责于他,沉默片刻后,他又道:“既然洛阳那边不能动,就从咱们这里调兵过去,朕非得剿灭了李渊不可!”
“陛下……”郑英刚说了两个字,杨广便寒声道:“怎么,难道此处也有一个李密不成?”
郑英苦着脸道:“此处虽没有李密,却有杜伏威,陛下若是将大军派去镇压李渊,只怕……杜伏威会趁机发难,对陛下不利!”
杨广厉喝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要朕眼睁睁看着李渊为非作歹吗?”
郑英连忙跪下道:“李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