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情都是崔济弄出来的,为何母亲不怪崔济不怪崔家,却悉数怪到公主身上,您说说,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杜母很想列举一些出来,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杜如晦说得没错,从头到尾,公主都没有做错什么;不过她是不会承认此事的,强硬地道:“总之这一切既是因她而起,她就是罪魁祸首。”
杜如晦知道母亲强硬的性子,摇摇头转身离去,杜母见状连忙唤住他,“你要去哪里?”
“进宫。”听得这两个字,杜母连忙上前拦住,“不是与你说了不许去吗,连为娘的话都不听了吗?”
杜如晦无奈地道:“公主既然派人来传,儿子怎么着也得去一下,否则就是对公主不敬。”
杜母正要说“不敬就不敬,没什么了不得的”,杜如晦先一步道:“这样一来,咱们不仅得罪崔家,亦得罪了公主,到时候可真没法继续待在这洛阳城了。”
杜父趁机道:“如晦说得有道理,公主背后可是陛下与皇后娘娘,远非一个崔家所能比拟;崔家的事情,也可让如晦与公主说说,或许可以让陛下与皇后娘娘敲打崔家一番,让他们不要再胡来。”
杜母思量许久,勉强道:“那好吧,快去快回,记得你父亲刚才的话。”
杜如晦松了一口气道:“儿子知道了,儿子告退。”
杜如晦进了宫,轻车熟路的来到长生殿,令他意外的是,韫仪并不在殿内,一问之下方才知晓她是去了九洲池。
正当杜如晦犹豫着是否要去九洲池时,韫仪与一名明眸皓齿的碧衣女子结伴而来,二人有说有笑,看起来颇为亲密。
碧衣女子先看到了杜如晦,她并没有一般女子的羞怯,落落大方地打量着他,同时口中道:“这是谁?”
韫仪这会儿亦瞧见了杜如晦,笑道:“这就是我与你提过的杜公子,他的棋艺还有琴技甚至是画技,都比我好多了。”
碧衣女子惊讶地道:“连画技也比公主高明,这怎么可能?”
韫仪笑而未语,待来到杜如晦身前后,她道:“这位乃是太原王氏一族的千金,闺名显月,自幼与我相识,之后因为身子不好,去了外地休养,直至前日方才回来。”
杜如晦瞥了她一眼,拱手道:“如晦见过王小姐。”
“杜公子免礼。”王显月笑道:“打从我一早入宫开始,公主就时不时的提及你,说你不止是大业十年的殿试头名,更是才学渊博,琴棋书画无一不知,无一不晓,无一不精,连公主也自叹不如。”
杜如晦垂目道:“是公主过誉了,如晦实在不敢当。”
王显月笑一笑道:“这几年,公主曾给我寄过几幅画,我知道公主画技超卓,连宫中画师也有所不及,可她却对你推崇倍至,说你画得比她还要好,实在令我好奇,至于杜公子今日正好在,能否为我画一幅画。”
杜如晦尚在犹豫之时,韫仪已是道:“王小姐开始,岂有不可之理;如意,取文房四宝来。”
“公主。”杜如晦走到韫仪身边,“能否借一步说话?”
待得二人走至离王显月有一段距离后,杜如晦低声道:“您是看到过臣做画的,画技并不如你,为何您要那样与王小姐说?”
韫仪笑道:“你虽画技不如我,但胜在笔触细腻,每一笔勾勒,都仿佛有感情投注其中,从这一点说,你确实胜过我许多。”
杜如晦皱眉道:“公主今日唤臣入宫,就是为了这个吗?”
韫仪轻笑道:“这个晚一点再告诉你。”说话间,如意已是捧了文房四宝过来,在吉祥加水磨墨之时,王显月道:“杜公子准备画什么?”
“这个……”杜如晦正打量着殿内的陈设物件,看何物可以入画,韫仪忽地道:“干脆就照着显月画。”
王显月一怔,旋即道:“画我做什么,还是挑个别的画吧。”
韫仪笑道:“你不要看杜公子的画技吗,还有什么比画人更难的。”说着,她按着王显月的肩膀让她坐在椅中,道:“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好生坐着,可不许乱动。”
王显月无奈地摇摇头,却也没有再反对,在铺好纸后,杜如晦取笔沾墨,照着王显月的模样,在纸上细细画着,待他停下最后一笔时,已是半个多时辰之后,王显月坐得半边身子都麻了,见他终于画好了,连忙道:“拿过来给我瞧瞧。”
如意取过画像递到她手中,只见纸上一名碧衣女子巧笑嫣然,顾盼生辉,仿佛随时会从画中走下来一样。
王显月是见过韫仪画技的,若单从技巧来说,这幅画还略有不及,但这幅画将自己的神态完完全全呈现在画中,栩栩如生,从这一点上说,比韫仪画得更好。
王显月越瞧越喜欢,粉面微红地道:“杜公子,这幅画可能送给我?”
杜如晦自不会拒绝,“王小姐若是喜欢,尽管拿去就是了。”
王显月闻言,欢喜地道:“多谢杜公子。”说着,她将画交给侍女,让其仔细收着,旋即道:“琴棋书画之中的画已经见过,至于棋,我只能算是粗通,怕是领略不了杜公子的精妙棋步;所以还剩下琴、书两样,能否请杜公子为我演示一番?”
既然王显月开了口,杜如晦只得答应,在写下一张书贴后,又接过宫人递来的琴弹了一曲《广陵散》。
待得最后一缕琴声消散后,王显月拍手道:“公主果然没说错,杜公子当真是无一不精,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