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仪紧张地思索着,在被迫又退了几步后,她咬一咬牙,道:“三公子可知采萍为何要突然与你划清界线,且任你如何言语,她也不肯答应,更不肯与你为妾?”
李玄霸动作一滞,寒声道:“是你?!”
“不错,是我劝采萍离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像你这般的公子哥儿根本不会真心待采萍,只是玩玩罢了,待得玩腻之后,就会一脚踢开!”
李玄霸急忙喝道:“胡说,我是真心喜欢采萍!”
“真心?”韫仪轻笑道:“我见多了你所谓的真心,喜欢之时,花言巧语,比蜜糖还要甜;不喜欢之时,任女子如何跪地哀求,也不会有一丝留恋,稍有些良心的还会给她们一口饭吃,但更多的是赶出门去,任她们自生自灭;三公子,我说的对吗?”
“我若纳了采萍,必会一世对她好,绝不会如你所言的这般!”李玄霸受其言语影响,招式已是微见凌乱。
“是吗?不过已经没用了,采萍亲口答应我,她绝不会跟你,她家中已经在托媒婆替她谈亲事了,采萍上次回来之时,说有一户人家很不错,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小有积蓄,最要紧的是人老实;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今儿个回家,就该定亲了。”
李玄霸厉喝道:“你休要骗我,采萍不可能与人定亲!
“这件事是采萍亲口与我说,难道还会有假吗,看来三公子你没机会了。”趁着李玄霸心神失守之际,韫仪揉身近前,李玄霸察觉之时已是来不及,脖子一凉,匕首已是顶在颈间,如幽似兰的气息喷吐在他耳边,“再动一下,恐怕就没命看到明日的太阳了!”
“你好卑鄙!”李玄霸暗责自己大意,中了她的诡计。
“有用就行了。”这般说着,韫仪自怀中取出一条细细的绳索,牢牢将李玄霸双手捆在身后,然后推着他进了一间废弃的屋子后,又将他的双脚给捆了起来。
韫仪起身后,见李玄霸低头不语,她冷笑道:“不用白费力气了,这两条绳索是用牛筋、马鬃以及麻线**而成,根本不可能挣开!”
“你早知我会跟踪你,所以事先备下绳索?”李玄霸知道韫仪说的是实情,刚才无论他怎么用劲那条绳索都纹丝不动,反倒将手腕勒得生疼。
韫仪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道:“你昨日根本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想迫我在二公子面前显露武功对不对?”
“不错,可是我没想到你这般狡猾,在生死关头,也不肯露了痕迹。”说着,李玄霸恨恨道:“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为何要杀我父亲?”他尚不知李渊被杨广疑心一事,更不知李渊与他两个兄长已是在密谋造反。
“没有人派我来,至于为何要杀李渊……”韫仪冷冷一笑,“很简单,因为他该死!”
李玄霸咬牙道:“我父亲勤政爱民,善待郡内百姓,何来该死二字?”
韫仪被他问得一时答不上话来,是啊,除却那个梦,除却姓李,李渊何罪之有?恐怕在那些百姓心中,父皇才是那个有罪之人!
韫仪浑身一个激灵,她身为父皇的女儿,怎么能够这么想;再说……父皇之所以连年征战,也是为了灭除边疆祸患,只有四海升平,百姓才能过上真正的好日子。
这般想着,韫仪走到李玄霸身前,盯了他道:“告诉我,冯立在哪里?”
李玄霸想也不想便道:“你休想!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韫仪眉宇间升起一丝戾气,寒光闪过,匕首已是横在李玄霸颈间,一滴殷红的血珠滑过匕首,滴落在地上,“你以为我不敢吗?”
李玄霸冷笑道:“你连行刺我父亲也敢,还有什么不敢的,你要杀就杀,想要从我嘴里知道冯立的下落,休想!”
“你!”韫仪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待要加重手中的力道,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收回匕首道:“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难道连采萍的命也不在乎吗?”
李玄霸脸色一变,急急道:“你想做什么?”
韫仪徐徐笑道:“要杀李渊麻烦,要杀江采萍,对我而言——易如反掌!”
从被擒到现在,李玄霸第一次露出慌色,“你不要伤害采萍,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告诉我冯立在哪里。”若不杀了冯立,后者一旦养好伤,就会将她的事情公诸于众,到时候就真是功亏一篑了。
她的话,令李玄霸陷入两难之地,若是任由前者用武梅雪的身份潜伏在府中,父亲还有二哥一定会被其所害,可是……他又不能眼睁睁看着采萍有危险,他……该怎么办?
韫仪也不催促,静静等在一旁,她当然不会真的伤害采萍,不过是以此为手段,逼迫李玄霸说出冯立所在之处罢了;在杀了李渊之前,她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而冯立就是最大的威胁,此人一定要死!
许久,李玄霸抬起双眼,一字一字道:“你若伤害采萍,我纵然是死,也将化身厉鬼,日日纠缠于你,要你生不如死!”
韫仪脸色难看地道:“这么说来,你是不肯说出冯立的所在了?”
李玄霸神色沉重地道:“如果采萍当真因我而死,我愿意以命相偿,但你要我放任你去伤害父亲与二哥他们,做梦!”
韫仪想不到李玄霸如此油盐不进,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成为阶下囚的李玄霸突然笑了起来,笑得韫仪心烦意乱,喝斥道:“你笑什么?”
李玄霸缓缓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