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女摇头之余,又议论起春秀为何这么着急出府,猜测纷纭,猜得最多的,莫过于私会情郎这一个。
她们与春秀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大多是当成一个笑话来看,不过让她们没想到的事,一直到傍晚时分,也没见春秀回来,难道她真不打算回府了?
按理来说,太守府待遇如此优厚,她又好不容易回了乐坊,怎么也不可能就这么走了,实在令人想不明白。
接下来的几日,始终不见春秀回来,正当众人逐渐淡忘了这个人时,一个惊人的消息在府中传开――春秀被人杀了!
万氏望着在琉璃缸中那些色泽艳丽悦目的蝴蝶,淡淡道:“春秀真的死了?”
林总管恭敬地道:“千真万确,他家人已经去县衙报案了,杵作也验了尸,说是已经死了三天了,因为地方偏僻,所以至今才发现。”
“三天……”万氏蹙一蹙细眉,道:“我记得,春秀差不多就是在三天前离府的是不是?”
林总管讨好地道:“夫人好记性,就是三天前,按着杵作验尸的结果,应该是离府不久就死了。”
万氏自侍女捧着手里的花篮中取了一枝茶花扔到琉璃缸中,凉声道:“怎么死的?”
“小人听说,她是被人用钝器击打头部至死,尸体发现的时候,脸差不多都烂了,最后还是凭着她身上的胎记认出来的。仵作说,在地上发现一块染血的石头,与春秀伤口相符,应该就是凶器。”
“可有查到是谁杀了春秀?”对于万氏的询问,林总管摇头道:“县衙那边暂时还没什么头绪。”
万氏淡然道:“我知道了,把冯春秀之前的月钱结一结,给她家中送去,然后把她的记录给去了。”
林总管恭身道:“奴才这就去办。”
林总管离去不久,便又匆匆走了进来,令万氏眉头微皱,“还有什么事?”
林总管躬身道:“启禀夫人,冯家人围在门口,口口声声说要请太守与夫人为春秀主持公道!”
摘星闻言,好笑道:“他们倒是有趣,不是已经去县衙报官了吗,怎么跑来这里让夫人主持公道,夫人又不是县官;再说了,太守与夫人是他们说见就能见的吗?”
太守虽然也审理治下的案子,但只有在原被告认为县官审理不公,上诉重审的时候,才会接手,一般情况下,并不直接审理新案。
万氏抬一抬手,道:“到底怎么回事?”
林总管瞅了一眼万氏,吞吞吐吐地道:“他们说……说……”
他这个样子令万氏不悦,冷声道:“有话就说。”
林总管咬一咬牙,依言道:“他们说,凶手就在太守府中!”
万氏一怔,旋即喝斥道:“荒唐,春秀是在外头遇害的,与太守府何干?”
林总管无奈地道:“小人也是这么与他们说的,但他们始终围在门口不肯离去,还嚷着非要见夫人。”
“真是一帮胡搅蛮缠的刁民。”这般说着,摘星道:“夫人,奴婢这就去把他们给打发走了。”
“他们既是来了,只怕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打发走了。”说着,万氏又道:“惊动太守了吗?”
“暂时还没有。”见林总管这么说,万氏起身道:“罢了,左右这会儿没什么事,就去瞧瞧吧。”
摘星应了一声,与林总管一起扶万氏来到府门,在命门房开了大门后,果见一群人站在台阶下,其中一人被强行按在地上,裸露在衣裳外的手与脸上,皆有被人殴打过的痕迹,他们瞧见林总管出来,当即嚷着要见万氏。
林总管指着万氏道:“这位就是府中的夫人,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吧。”
见万氏真的出来了,那群人反倒是不敢出声了,好一会儿,生着一副吊梢三角眼的冯成走出来道:“恳求夫人交出杀人凶手,还小人女儿一个公道。”
万氏上前一步,盯了他道:“春秀是你女儿?”
“是,春秀是小人唯一的女儿。”冯成哑声道:“春秀一向乖巧懂事,去年秋时,她得知太守府招人做事,为了帮补家中,就来了太守府做事,蒙夫人看重,成为乐坊的舞姬,这原本是很好的事情,哪知有人因为一些小小的过节,就怀恨在心,最后……最后更杀了春秀,令小人老来丧女,白发人送黑发人!”
旁边的冯李氏听得此处,已是泣不成声,跪下道:“求夫人为春秀主持公道,让她不要死得那么冤。”
万氏道:“你们口口声声让我交出杀人凶手,这凶手到底是何许人?”
一听这话,冯成顿时激动地道:“凶手就是与春秀同为舞姬的武梅雪,是她杀了春秀!是她!”
“武梅雪?”万氏自然记得这个名字,却无法将她与春秀的死联系在一起,道:“你们这么说,有何证据?”
冯春明答道:“回夫人的话,三天前的夜里,春秀曾回过家,她当时很兴奋,一直在说她找到证据,因为小人当时睡得迷迷糊糊,所以没听清楚具体是什么事情,但小人清楚记得,她曾提过武梅雪的名字,可以肯定,她找到的证据与武梅雪有关。”
万氏扬眉道:“所以你就认定武梅雪是凶手?”
“如果只是这样,自然不会,在得知春秀遇害后,小人四下打听,希望可以找到春秀被害的线索,结果真的让小人打听到一件事。”他指着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道:“此人是小人村中的更夫,每晚都会在村中巡夜打的,他说大约在四更天的时候,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