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此事,春秀连忙拉了季容坐下,将那夜家中遇刺的事情,还有自己的怀疑细细与季容说了一遍,饶是以后者的心思,也听得满脸惊色,好一会儿方才狐疑地道:“春秀……你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一听这话,春秀顿时急了起来,“姐姐怎么也说与我哥哥一样的话,我记得清清楚楚,不是梦,真的有人要杀我!”
“可就算这是真的,梅雪……”季容低头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怎么也不可能是她,她根本不懂武功,又岂会杀人!”
“我之前也觉得不可能,可是姐姐你说说,除了武梅雪,还有谁会要杀我,而且那双眼,我越想越觉得像。”
“话虽如此,但梅雪……”季容起身在屋中来回走着,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
“姐姐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去她屋里找沈韫仪那件事?”待得季容点头,她道:“我明明记得争执之时撞伤了武梅雪的头,可是一转眼,她又跟个没事人似的,依我看,她不止懂武功还懂妖法,咱们之前都被她的假面具给骗了;还有那个沈韫仪,要是没人暗中帮着,她怎么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被她这么一说,季容心中也起了几分怀疑,道:“既是这样,你事后可有去试探过她?”
春秀叹了口气道:“我第二日就要回府里,而武梅雪直至今日方才回府,所以还未有机会试探。”
季容颔首道:“那你改明儿试一试她,能够找到她与沈韫仪勾结的证据自然最好,若是找不到……”停顿片刻,她蹙眉道:“她一次不成,必然还有第二次,你的处境会很危险。”
春秀最担心的也是这个,忧声道:“那该怎么办?要不然……我也跟姐姐一起去河东得了。”
“你先别急,容我想一想。”这会儿屋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黑沉沉一片,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春秀不时往紧闭的门窗看一眼,唯恐梅雪会突然拿着匕首冲进来要她的性命,就像那夜一样。
静坐良久,季容终于开口道:“我记得你与丁玉兰屋里的孙氏关系不错是不是?”
春秀不明白她问这话的意思,但仍是如实道:“算不得多好,但还过得去。”
季容点一点头道:“丁玉兰已经被二公子赶出府去了,我也明日就要动身去河东了,你就与杨嬷嬷说,你们两个一人一间屋子住着太过浪费,让她安排你与孙氏同住,这是好事,料想杨嬷嬷不会反对;你们两人同住一间,如果武梅雪真要杀你,也会有所顾忌。”
春秀连连答应,“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就去与杨嬷嬷说。”
随后春秀又叮嘱了她几样要注意的事情,包括暂时不要回家,以免让梅雪寻到机会在府外动手;后者一一记下后,苦着脸道:“姐姐说的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我还是要整日提心吊胆。”
季容望着她,声音清冷如刚刚爬上树梢的弦月,“想要治本,只有一个法子,就是找到梅雪与沈韫仪勾结的证据,如此一来,自然就可以高枕无忧!”
静坐半晌,她又叹了口气,“其实同去河东也是一个不错的法子,至少可以确保安全,但这不是我所能决定的。”
春秀脸色阴晴不定,许久,她狠狠攥一攥手,咬牙道:“这根刺,我一定会连根拔除!”
这一夜,就此过去,离去前,季容将一个精巧的瓷瓶交给春秀,“这里面装的是足够一个月份量的神仙玉女粉,你代我交给二夫人,告诉她,我会按时让人送神仙玉女粉回来,让她不必担心。另外,你如果找到武梅雪勾结刺客的证据,也可以去告诉二夫人。”
“我知道了。”在春秀收下瓷瓶后,季容带着收拾好的东西去了庆春园,随李建成前往河东。
清晨时分,李建成乘了软轿去松涛居辞行,他此去河东,关乎着李家将来的成败得失,李渊一再告诫他此行小心,在尽可能多招募将士的同时,也要小心暴露身份,非可信之人不得告之,毕竟李家还没有正式起义,一旦被人知道李建成私募士兵,从而传到杨广耳中,那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会白费。
除此之外,李渊又与他提及刘弘基,嘱咐尽量寻到此人,将他以及他身边的那些轻侠义士拉拢过来。
李建成一一答应之后,辞别李渊带着之前安排好的一众家丁与护卫离府,李世民兄弟几人一送再送,最后还是李建成笑言再送下去,就该一道出城了,方才止了脚步。
李世民不放心地道:“大哥,你一定要当心腿脚,未痊愈之前不要过多走动,以免再伤筋骨。”
李玄霸连连点头,“对对对,还要按时换药,千万不要大意了,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在途中请个大夫看看,切不要耽搁。还有,大哥你此去河东,身边护卫够不够,要是不够的话,把我院子里的那几个也带上,我每天都会找他们练上几手,身手都还过得去。”
李建成笑道:“我自己的腿难道还会不当心吗?至于护卫更是够了,行了,都回去吧,别送了。”
在他们答应之时,李智云捧了一个细瓷瓶上前道:“大哥,这是我回来时,师父给的金创药,对外伤很有效,我听二哥说河东形势不太好,你又要去那么久,不知会发生什么事,这个药你带上吧。”
李建成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有季容的续筋生肌散在,就算真的受伤,也足够用了,这药还是你自己留着吧。”虽然之前靠着李智云那颗药捡回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