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这个样子,李世民扬起一抹笑意,“怎么,吓到你了?”
“是有一些。”韫仪抚一抚胸口,低头瞧见李世民手里握着弓箭,好奇地道:“二公子要去练箭?”
“没有,刚与五弟去外头打猎回来,正想去瞧瞧你,结果那么巧在这里遇见了。”自从雪莲那件事情,尤其是确认韫仪确实自幼会画画后,李世民放下了的戒心,令彼此的关系较之以前近了一些,犹如朋友。
当然,这只是李世民的一厢情愿,韫仪可从未将他当成朋友,他们之间也永远不会真正有这两个字。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在想什么?”面对李世民的询问,韫仪将杨嬷嬷的话说了一遍,道:“对了,二公子可知来的是哪两位贵客,他们……好不好相处,会不会很挑剔?”
李世民神色一冷,淡漠地道:“他们二人一叫王威,一叫高君雅,皆是圣上的宠臣,奉圣上之命来看望我父亲,至于他们好不好相处,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我以前也只见过他们一面。”
听得这两个名字,韫仪暗自松了口气,她从未见过这两个官员,看来倒是不用担心身份被揭穿了,“大公子的足疾怎么样了,可有好转?”
提起此事,李世民显得很高兴,道:“听徐大夫说,情况很好,再过十余天,应该就能够看到效果了。”说着,他感慨地道:“大哥的足疾,不仅是他自己的一块心病,也是父亲还有我们几兄弟的心病,如今可以医好,真是令人高兴,希望一切顺顺坦坦,无波无折。”
韫仪婉然笑道:“会的,我相信大公子一定会否极泰来。”
李世民笑一笑正要说话,不远处传来一个欣喜的声音,“二哥,你快看,我打到一只麻雀,我还以为这种时候不会有麻雀了呢,那边还有呢,我们一起再去打些来好不好?”
李智云背着差不多与他人一样高的长弓,一手提着兔子一手提着麻雀往李世民跑来,那只兔子还是活的,不停地挣扎着。
李世民瞧见麻雀身上长长的箭矢,好笑地道:“你用箭来射麻雀?”
李智云被他问得愣了一下,旋即理所当然地道:“当然了,不然要怎么打麻雀,师父虽然教过我轻功,可是也没办法空手去抓啊。”
李智云是万氏所生,李建成与李玄霸都不喜欢他,只有李世民愿意与他往来,每次他回府,都会带他去打猎,所以他与李世民最是亲近。
“二哥教你一个更好的法子,保准比你现在省事又抓得多。”一听这话,李智云高兴不已,正要拉李世民过去,瞧见站在一旁的韫仪,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在这里做什么?”
他记得这个女人,娘说就是此人害死了阿木,阿木刚死那会儿,他伤心的好几天都睡不着,直至这几日才算好了一些。
李世民也听说了那件事,当即道:“梅雪不会是杀阿木的凶手。”
李智云别过头不说话,看他的样子,显然是不信李世民之言,正自这时,王福匆匆奔到李世民面前,来不及行礼便慌声道:“二公子不好了,大公子他……他中毒了!”
听得这话,李世民顿时神色骇然,急忙道:“怎么回事,大哥怎么会中毒的?”
王福苦着脸道:“奴才也说不清,您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他话音刚落,李世民已是快步往庆春园行去,李智云在犹豫了一会儿后,也扔下手里的东西,随他赶往庆春园。
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韫仪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顺顺坦坦……这四个字,李家永远都不要想!
李世民匆匆忙忙赶到庆春园,一进到花厅,就看到李建成脸色苍白地倚在软榻上,脸上尽是冷汗,左腿的纱布都已经取下来,上半部还好,与正常肤色无异,分别是多了一些银针,但从膝盖以下,整个小腿呈一种诡异的乌黑色,一滴滴黑色的血,从一道割开的口子处滴落在碗中,季容正满脸惊慌地跪在地上,额头上有一道血口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砸开的,缓缓渗出殷红的鲜血。
李世民骇然道:“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的腿会这个样子?”
李建成恨恨地指了季容道:“这个贱人居然在给我用的药散里下毒,前几日我就觉得腿有些红痒,人也有些不舒服,她却这是接续筋骨的正常反应,让我忍着,原本应该明日换药的,但我实在觉得疼痒难受,就让王福把纱布折了,结果就发现变成这个样子了。”
季容慌声道:“没有,奴婢没有给大公子下毒,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第一眼看到李建成的腿时也吓了一跳,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辛辛苦苦研制出来的续筋生肌散怎么就成了毒药。
“还在撒谎!”李建成随手抄起手边东西砸过去,正好砸在季容手臂上,令后者痛呼出声,李建成努力平一平气,寒声道:“这半个月来,我只用过你送来的药,不是你还会是谁。”
季容哭诉道:“真的不是奴婢,奴婢冤枉!”
见徐大夫开好了药方递给小厮,李世民连忙问道:“徐大夫,我大哥中的是什么毒,要不要紧?”
徐大夫神色凝重地道:“大公子中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毒,这种毒毒性很强,幸好大公子是经由皮肤吸收,还可医治,如果是服食的话,很可能已经没命了。不过……”
李世民刚松懈下来的心,因为他这两个字又提了起来,紧张地道:“不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