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维钧拥着叶嘉薇走进凤来楼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到往常的淡然,只是原本如玉般通透的耳朵悄悄红了遍,还有那抹藏在眼眸里只给叶嘉薇的柔情。
方才跑到外面看表白的人纷纷跟在他们后面进了去。倒是在外头围观的群众无不在惋惜自己不是叶嘉薇的亲朋好友,要不然便可以多看些热闹了,要知道聂少的八卦并不是那么容易听闻,更何况是亲眼所见。不过就今晚这一场表白,已经够他们向旁的不知情者炫耀上好些日子。
聂维钧牵着叶嘉薇走到了中间,似乎准备发言,一向大大咧咧的叶嘉薇此时女儿家形态彰显得淋漓尽致。其实每个女孩都有这么柔情似水的一面,只是看你是不是那个人罢了。而或,莫要像角落里那位,枉将一腔热忱给了不需要的人。
亲朋好友里或许不乏那些有心攀爬的人,但都是真心实意去祝福聂维钧和叶嘉薇额。只有两个人,一个满眼落寞,一个满腔怒火。沈傲梅妆容素淡,此时眼角的戾气更是不加掩饰地显露出来,放在桌子上染着蔻丹的红指甲硬生生被她折断。
她痴迷地看着嘴巴张张合合的男人,她一点儿也不在乎他说了什么,那些宣布他跟叶嘉薇在一起的消息,甜到发腻的表白,她一个字都不想听。她想听的,只是他对她说一句,哪怕是一句,就已经足够了。可是,一句都没有。
聂维钧似乎发言完毕,周围早已不知鼓了多少回掌。沈傲梅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她在等,等叶嘉薇离开聂维钧的身边。小翠在她身旁不知说了什么话,她半句都听不见。
终于叶嘉薇被叶嘉文他们拉了过去,而聂维钧正被人围着敬酒。她嘴角弯了弯,站起来抚顺了坐皱了的裙子,一步一步向聂维钧走过去,纤细的脚踝随着她的走动微微露了出来。
“聂少,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一道刻意放柔的声音在外围传来。
聂维钧的目光淡淡扫了一眼,原来是这位沈家大小姐。也罢,说清楚也无妨。
“各位,今日对不住,先走开一步。”
原本围着聂维钧敬酒的人看见沈傲梅过来,纷纷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头。这个女人,一看就像是来搅局的。不过碍于聂维钧的话,只得各自散开了。
沈傲梅心上一甜,果然,他心里还是有她的罢。无论被伤害多少次,只要他问一句疼不疼便没事了。从来都这样。
聂维钧见人已经散得差不多,目光只是轻飘飘地落在沈傲梅身上,神情疏离,“沈小姐说吧,什么事?”
沈傲梅看着眼前一只手插在裤子里,一只手拿着酒杯的白衬衫男子,脸微微红了。就算他只是这样看着自己,便足以令她脸红心跳。可她要的,不仅仅如此。他对叶嘉薇那般温柔,为什么不愿意给她一个柔和的眼神呢?
“维钧,你为什么从来不肯正眼看看我?”
他冷冷地说:“沈小姐说的什么话?聂某自认一直看着他人说话的。”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如何?”
沈傲梅捏紧手中的手袋,一咬牙,“我只盼你像对叶嘉薇那般,对我温柔一些……”
“不可能。”她话还没说完便被聂维钧一口打断,“你不是她,而且,我说过了,我聂维钧此生只会有一个女人,便是叶嘉薇。”
沈傲梅闻言身子一震,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为什么偏偏是她?我自十三岁便爱上了你,我比她认识你早这么多年,你喜欢她却不喜欢我?”
“爱情没有先来后到。而且她善良大方,可爱动人,我为什么不喜欢她?你抚心自问,自己做过多少陷害她的事,若不是她不想计较,你早已不能在广州城立足了。”聂维钧神色不耐地移开了目光,想到她对叶嘉薇做的那些事,只恨不得打死这个女人。
沈傲梅眼角的戾气早已被泪光代替,声音不由哽咽起来,“那你当年为什么要救我?让我被人掳了去不更好?”
“当年?原来你是念着那个恩情,那我如今告诉你,大可不必念念不忘,那时的我只是顺手,但凡是个人,我也会救的。”聂维钧像是举着酒杯累了,将被子“咯”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况且,我对你从来没有过半点情意,你别一厢情愿,也请你不要再骚扰嘉薇。前几次我可以忍,若还有下次,你就别想再在广州城生活!”
沈傲梅看着脸色顿时沉下来的聂维钧,心里一下凉透了,脸上血色全无。他说对她从来没有半点情意,这句话像一把大锤,重重又毫不留情地往她身上砸去。
“为了一个叶嘉薇,聂维钧你竟这样对我,你会后悔的,一定。”她颤抖着嘴唇说道。
“我聂维钧做事,从来不后悔。若有后悔之时,绝不是对你而言。请问沈小姐可还有什么事?没有我便先失陪了。”说完,半步都不停留往叶嘉薇的方向走过去。
沈傲梅站着颤抖了好一阵,终于气哄哄地转身走出了大门。
叶嘉薇没有注意到那边的骚动,一直到第二天早晨起来,她还是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梦见聂维钧弄了一个热气球来向她表白,一大早便起来哼着不成调的歌。
叶雁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叶嘉薇也跟着笑了起来,“小姐,如今好了。聂少在这样的场合跟您表白,还向人们宣布了你是他的女朋友的事,这下谁都不会也不敢再说一句闲话了。”
“小雁啊,真像一场梦呢。”叶嘉薇托着腮忽而又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