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是死一般的静谧,星川在我的枪口下闭上了眼睛,那张苍老的容颜是那样地平静,宛如一个已死的鬼魂无畏第二次死亡。
我的手在颤抖,我的心在愤怒中燃烧,我想杀他,我真的想杀了他!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地想去杀死一个人,而不是什么在战场上杀敌!
但是,我不能,因为他那张该死的脸告诉我,他想死,他比我想杀他更想死!活着才是他痛苦的根源,他已经生不如死!
而他,想用我的手来彻底结束他这破碎的一生,获得最后一刻的圆满,他想死在我的手上,他能死在我的手上对于他而言,是一种幸福!
所以,我不会让他得逞,我要让他继续生不如死下去!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借我的手结束你现在这个狗屎一样的人生吗!”我愤怒地痛苦地看着他那张死寂的脸,“我告诉你,你就这样像条死狗一样继续活下去吧!看着你生不如死我更高兴!”我收回枪转身,深吸一口气努力咽下对星川所有的愤怒,厌恶与憎恨,和与哈瑞无法团聚的痛苦。
“你太残忍了……”他在我身后无力地,沙哑地说。
他居然说我残忍?哈。
我捏紧了双拳,胸口梗痛地冷笑:“因为你是个好老师,星川,我在你身上学到了冷酷和残忍……”
“呵……原来……都是我教的……咳咳……带我去见哈瑞……”他低哑地说,身后传来他趔趄起身的声音,“我想在死前……跟他说声……对不起……”
我闭上了眼睛,胸口痛地无法呼吸,我一忍再忍,才努力让自己冷静:“好。”这一个字却让我那么难以出口,如同鱼骨梗在我的喉咙口,痛苦难言。
他是应该见哈瑞一面,而且,他必须去见哈瑞!
我大步走向门,一把拉开了门,不想再与他多待一分,多吸一刻同样的空气。
赫雷和阿蛊在门边一起看向我,赫雷目露担忧与惊讶,阿蛊难过地看着我。
殿音与鬼医靠立在对面的墙上,神情依然迷惑,如同身处迷雾中,迷失了方向。
阿蛊心疼地看着我,伸手握住了我的手,将他手上的温暖传递给我:“冰……”
赫雷拧紧双眉侧脸困惑不解地看向屋内,似是不明白为何星川会出现在这里。他的黑眸中有太多的疑问困扰着他,但他此刻无法向我一一求证。他比我冷静很多,对这一系列的惊讶的真相接受地也很冷静,是因为他不知道阿鬼,就是哈瑞。
鬼医和殿音依然站在对面,安静地不说话,似是因为有些不明白状况而不敢妄言,这让他们站在那里多少显得有些尴尬。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看向鬼医:“你们王子的情况到底怎样?他到底什么病?”以前星川是脑子有病,现在他这个样子,不止是脑子有病了。
鬼医听见我问已经拧起了眉:“不太好,他的生命力像是在持续流逝,每一天都会苍老一分,他老化的速度是常人的五倍,我们治愈者……也无法阻止他老化……”鬼医说到最后,无法再说下去,惭愧内疚地低下脸,露出了无能为力的无奈神情。
他静默叹息了片刻再次开口:“再加上王子不配合治疗,本来我们的治愈可以至少让他的器官不会因为老化而衰竭,可以让他在……最后的日子里……”鬼医说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沉重,“不那么痛苦……可是他……一直拒绝,所以现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星川是在等死,用这种方法来等死。
生命力持续流逝,一定和老怪物有关。
老怪物吸走了他的生命力,也吸走了他的能力,他不断地苍老,慢慢死去,同时他也无法再将阿鬼变回人类……
老怪物断了星川的生路,也断了哈瑞变回人类的希望,和我们所有人的希望!
我看向赫雷:“赫雷,你确定星川在银月城。”我再次问赫雷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现在对我和哈瑞,莱修斯,赛茜姐,梅森叔他们非常重要!
而此刻,赫雷的脸上已经是不确定的神情,他不解地收回看屋内的目光,拧眉看向我一时难以回答。
“我……后来一直没有见过星川,只是从西区那里传来情报,星川一直在为银月城继续征兵,寻找强的能力者。”他的眸光是肯定的,对于这个情报他是肯定,但他不肯定的是在征兵的到底是不是星川了,因为他今天,在这里,看到了这个苍老的星川。
“星川当然在音乐城。”殿音疑惑地看我,脸上是理所当然的神情,“冰火女王,你今天为什么一直在问这个问题?星川一直在训练他的银月军,已经修整了两年,为攻打我们在作准备,相信他们很快会向我们再次发动攻击,那时你就会看到那位高高在上的星川殿下了。”
赫雷在殿音的话音中越发疑惑。
阿蛊微微蹙眉,带着困惑再次看向屋内的星川。
我点点头,好,那就还有希望。说明老怪物又造了个星川。
银月城没有了北极星对军心打击很大,之前就因为我离开银月城,沧宇大怒,将星川扔下了银月城。
那时沧宇的目的是让我跟星川修好,因为银月城不能没有北极星,也不能没有星川。
那一次后,我与星川的关系的确有了改善。
可是这次,我彻底离开了银月城,所以沧宇不能再处决星川,那对银月城上的士兵将是很大的打击,因为他们崇拜仰慕的是星川,而不是沧宇,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