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要绕开王腾,阿巴泰怎能不胜?
堡门内的厮杀一时片刻看不真切,那里,有众多的骑卒在纵马奔腾。
按照常理,竟然明军支撑不住,那么,他们很快就应该崩溃才对,可听声音,那里依旧杀的火热。
怎么回事,明人怎么这么顽强?
战况持续的越久,对建奴就越不利。
本以为大军踏破堡门之后,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结束战斗了,可实际上,阿巴泰又一次失策了。
城头,卢象升一声呼哨,原本与建奴纠缠到一处的军卒便急退数步。
“蹬蹬蹬”,在建奴反应过来之前,所有天雄军军卒都躲入了藏兵楼内。
建奴摸不着头脑,他们搞不清楚汉人在搞什么,难道是城下的兵马获胜了?
攀梯而上的建奴部众可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手脚并用,很快就跃上了城头。
十个、五十个、一百个,越来越多的建奴涌了上来,他们放眼四望,四下里根本没有明人的兵马。
不明真相的家伙已经欢呼起来,他们以为自己赢得了胜利,只有早先与明人军卒厮杀作一处的家伙们却察觉到了几分不妥。
城下,还没等阿巴泰脸上露出笑意,一阵硝烟已经腾空而起。
“不好!”
不用多说,阿巴泰已经瞧出了不妥之处。
“砰砰砰”,近百支火铳瞬间击发,这一处城墙上的建奴成了活生生的靶子。
谁也没有想到,明人竟然会玩这么一出。
成功登上城墙之后,建奴都下意识放松了戒心,谁都不曾想到,危险就在这一刻降临了。
整整两百多名建奴避无可避,有的人在死亡的威胁下竟然选择跃下城头。
建奴可没有降落伞,从几丈高的城头上坠落而下,即便能砸到几个垫背的,可跳城的家伙也逃脱不了身手重伤的命运。
不过,比起乱枪穿心之痛,坠城而伤似乎算不了什么。
卢象升只是用了一记险招,轻而易举就歼灭了两百建奴。
城下的建奴部众一时为之胆寒,竟然绕城而走,想由堡门而入。
反正堡门已经打开了,何必要遭罪呢?
抱着同样想法的建奴不在少数,短暂的一滞过后,除了几个愣头青,几乎没有人再试图攀登云梯了。
“士气已丧!”阿巴泰心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这时候,所谓的劝阻恐吓都已经没了效果,阿巴泰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堡门内的厮杀上。
只要先行的建奴骑卒冲破明军战阵,那么一切都还来得及。
城头的卢象升露出一抹笑意,他大手一挥,一队队军卒又搬来了成坛成坛的石灰粉。
这是卢象升故意留到现在的杀手锏,今日厮杀,这石灰根本没有派上用场,建奴还以为明军用光了,却哪里知道,卢象升一直在伺机而动。
这时候,大股大股的建奴聚拢在一起,正是最佳时机。
“着!”
大勺大勺的石灰粉迎风飘洒,混入了建奴的眼睑之中。
惨叫声、喝骂声不绝于耳。
阿巴泰脑中嗡嗡作响,又中计了,汉人竟然还有这粉末!
真是该死,可恨!
粗略估算,双眼受伤,辨不清方向的建奴部众起码有数百人。
然而,石灰粉造成的杀伤力却不仅于此。
由于双眼红肿痛疼,中招的建奴都是狼奔犬突,他们四处冲击着自家的队列,引起一片混乱。
卢象升可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珍藏至今的毒气坛尽数搬了出来,全部丢到了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这火上浇油的做法让城外的数千建奴完全陷入了混乱之中,有支撑不住的家伙调转过头,开始往回逃窜。
逃兵,有第一个,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仗打到现在,己方人马损失惨重,可却没有取得任何战果,这股气让谁也难受。
阿巴泰知道自己必须痛下杀手,要不然,一旦逃兵的势头蔓延开来,他的人马就真的完蛋了,“传我命令,无令折返者,杀无赦!”
“杀无赦!”
阿巴泰身旁的六百亲卫迎了上去,他们大声呼喝着阿巴泰的军令。
有失去理智的家伙还想继续逃窜,却冷不丁被一刀枭去了头颅。
“贝勒有令,无令折返者,杀无赦!”
“无令折返者,杀无赦!”
六百人的军阵齐声呼喝,震的逃卒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部落首领模样的家伙却是屹然不惧,他大大咧咧地纵马来到亲卫跟前,嘴里道:“我要去见贝勒,汉人太过厉害,部落的勇士们折损太多了,贝勒如果再不退兵,草原上不知道多少女人又会守寡了。”
首领的地位不低,亲卫们不敢怠慢,急忙将消息禀告了阿巴泰。
阿巴泰脸色变幻,他亲自纵马上前,嘴里道:“阿木格,我的兄弟,你还是那名力斩十名汉人的部落勇士吗?告诉长生天,是什么让你失去了勇气,变得这么胆怯?”
名唤阿木格的部落头领不屑一顾,他手指保定,嘴里道:“贝勒,部落的勇士们跟着你南下,可不是为了这小小的军堡,他们是为了钱粮、为了女人,可你给了他们什么?死亡!这可不是我们想要的。”
阿巴泰双眸寒光乍现,道:“阿木格,你是在质疑我吗?”
阿木格梗起脖子,嘴里道:“是又怎样?草原上的勇士只敬佩能够为他们带来胜利的王者!可眼下,他们遭受的只有死亡。”
阿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