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泽成急道,“薇薇——”
林亦薇泪流满面,心中积压多年的委屈不甘和嫉妒愤恨,在一瞬间尽数爆发。
“爸爸,您瞪大眼睛好好看看妈妈,这般模样,您见了就不会心疼吗?她不求名份跟了您这么多年,最终却沦落这般下场,您就不会感到羞愧吗?”
她声声泣诉,字字指责,句句质问,狠狠戳进了谢泽成的心脏里。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林亦薇不禁嘲笑起来,“爸爸,您再看看方漪澜,她眼里可曾有过您这个父亲?她可曾顾忌过半分与你之间的父女情份?大庭广众之下她可有顾及过半点您的脸面?如果不是她……沈家又怎么可能会对方氏集团的财务危机袖手旁观?如果不是她,方氏集团又怎么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看着女儿满脸的愤懑怨恨,林丽文艰难地吐出一句勉强能辨得清的话,“你、先、出、去、冷、静、一、会。”
过犹而不及。
不能由着她继续闹下去。
林亦薇满脸泪痕,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妈,都到这个份上了,您……”
林丽文惨不忍睹的脸上,带着狼狈的狰狞,“出——去!”
林亦薇不由一阵恼怒,负气地冲出了病房,“咣——”地一声甩上了病房的门。
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
谢泽成沉默的看着林丽文脸上触目惊心的惨痛,心如刀割般难受。
林丽文拿过柜子上准备好的笔纸,“薇薇只是太担心我,所以才会口不择言,她心里一直很敬爱你这个父亲。”
谢泽成面色有些黯然,“你们母女俩跟着我实在受了太多的委屈。”
林丽文握着笔的手颤了颤,写道,“当初是我提议将那盒鲛珠拿出来拍卖,想着鲛珠珍贵定能拍出不错的价钱,也好填补方氏集团一二,今日龙腾阁发生的事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方漪澜太不知轻重。”
为了缓解方氏集团的财务危机,方漪澜甚至将名下大部分资产都便卖了。
显然她对方氏极其看重。
鲛珠虽然是她母亲的遗物,但大抵也比不过整个方氏。
就算他们将鲛珠拍卖,事后方漪澜顶多闹闹也就过去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却没想到,方漪澜的手段居然如此激烈。
拍卖鲛珠的不堪后果,竟然尽数落到她的身上。
冷硬的鞋板儿抽在脸上时有多疼?
她的整颗心都不由紧缩了起来。
伤成这样,居然还反过来安慰他!
谢泽成心口不由一热,恨恨地说道,“今日你所承受的委屈和难堪,我是不会就这样算了,总有一天我会将方家欠我们一家三口所有的一切尽数讨回来。”
宣誓一般的话,挟带着彻心彻骨的寒意。
林丽文不禁热泪盈眶,张了张红肿不堪的唇,艰难地唤道,“阿……成……”
谢泽成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抚着她惨不忍睹的面颊,带着爱怜,“我会让方漪澜知道,她才是真正犹如粃糠般低贱不堪,让她看清楚,方家人清高的骨子里,隐藏的到底是怎样下贱肮脏的本质。”
方漪澜你不要怪我。
如果你肯乖乖做你的方家大小姐,我会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但现如今,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林丽文狰狞不堪的脸上,扭曲出可怕的表情来,写道,“只是……方氏集团的财务危机刻不容缓,没有拍卖鲛珠的五千万,恐难支撑大局。”
谢泽成将她揽进怀里,“我会再想办法的。”
——
安抚了林丽文,谢泽成来到医院地下停车场。
皮鞋踩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清晰悦耳的回音,余音萦绕在空空荡荡的地下室里,带着诡异的音调,渗进耳朵里。
“喵~”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猫叫,声音凄厉,让谢泽成吓了一跳,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眼前不禁一黑,头上就被人套了黑布袋,一只脚凶狠地揣在他的腿上。
“啊——”他发出一声惨叫,双腿一软就跪倒在地上,大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话音刚落——
地下室里杂乱的脚步声,仿佛从四面八方向他冲过来。
接着,一阵猛烈的拳脚砸落在他的身上。
谢泽成的身体不停的在地上翻滚,意图躲开对方的拳打脚踢,声色厉荏地嘶吼,“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打我……是不是方漪澜让你们这样做的?”
想到方漪澜在龙腾阁的拍卖会上当场虐打林丽文,他就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
方漪澜不可能背负着不孝之名,当场与他这个父亲为难,那么私底下派人虐打他也是理所当然。
思及,他心中恨意更甚。
“砰砰砰砰——”
回答谢泽成的只有更加凶猛的拳脚。
“啊啊啊——”谢泽成被打得凄厉嚎叫。
沉重的力道击打在身上,每一下都如钝刀割肉似的疼。
没有疼到极致,但却是那种最能折磨意志,足以令人崩溃的痛楚。
他不禁气急败坏的哀嚎咆哮,“你们快住手……不要再打了,这是犯法的……”
他再怎么说也是方氏集团董事长,这些人怎么会毫不顾忌他的身份,如此肆无忌惮?
简直太恶了!
“嘭嘭嘭嘭——”
凶狠的拳脚,不停地落在他的身上,每一下都是毫不留情。
全身蔓延着剧烈的痛楚,谢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