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拂开她额边的发丝,淡白的唇轻轻印在她娇红艳丽的眼角。
正因为有方玉婉那样的母亲,所以才有如此赤诚纯粹的方漪澜。
他的话就像一记软刀,轻轻巧巧地劈开她的心房,无可遁形地曝露出最真实的内在。
方漪澜突然间觉得自己无路可逃,只好道,“我今日对你爷爷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那些话……”
突然间就有点说不下去了。
为御景宸曾经受到的不公待遇感到疼惜和委屈,难过和伤心,不管是自作多情也好,还是一厢情愿也好,横竖都是她自己的事,与御景宸无关。
“那又怎么样?比起你,我似乎更过份!”
灰眸低垂,清楚地映照着她眼中的惊慌与忐忑,他不禁心下了然。
这样的女子——
一低头一敛目,都是优柔婉媚,恰似一株冰白罂粟花苞低垂,将绽未绽时。
如果不能用心用情,认真对待,也许一不小心,一个眨眼就会错失这一瞬间极尽妍态的低婉,看到的,将会是她一抬头一挑目的盛气凌人,就像一只波斯猫姿态高傲,神态傲慢。
因而,造成一生的遗憾。
万幸他发现的早,不曾错失过她的半分美好。
方漪澜忍不住抬眸看他,“他到底是你的爷爷,你们之间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你们祖孙之间的恩怨,我到底是一个外人……”
她和御景宸之间虽然是男女朋友,但似乎还没有达到可以肆无忌惮插手他的事的地步。
“外人?”
御景宸似是不理解这两个字的意思,灰眸定定地看着她,带着不容拒绝的询问。
方漪澜不禁一慌,连忙道,“只有真正亲密无间,谈及婚嫁的爱侣,才能干涉彼此来自家庭方面的私事,我们……”
她觉得这话又有些不对?
毕竟,她和御景宸彼此深爱,灵肉结合,关系确实已经十分亲密了,虽然与爱侣还有一些小差距,但也相差无几了吧。
只是,御景宸对他的过去,一直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态度,禀持着不多说,不隐瞒的姿态,总让她觉得那些过去,对他而言是禁忌一般的存在。
他不愿提及。
他不愿回想。
她也不愿去逼迫他,一切顺其自然。
今日,她却按捺不住内心对他的疼惜,公然与御老爷子顶撞提及。
其实,她心里真正惶恐的,不是她对御老爷子过份的态度。
而是在意他的感受。
御景宸打断她的话,问道,“我们什么时候不是这种关系了?”
难道他表现的不够明显?
方漪澜不禁愕然地看着他,半晌才道,“我们什么时候是这种关系了?”
她们不是还处于恋爱阶段吗?顶多算是从男女朋友到爱侣之间的过渡关系。
御景宸修长如墨的眉微微一蹙,有些不悦,“你难道不认为,接吻和上床这种事,只有最亲密的爱侣和夫妻才能做的吗?”
难道?她以为他的床很好上?
又或者,她以为他会随随便便对哪个女人发~情?
方漪澜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并不是怀疑他的话,而是对这个男人奇葩的思想感到吃惊。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男女之间已经滋生出太多以爱情为名、以生理需求为名,甚至是以物质金钱为名的ròu_tǐ关系!
婚前试爱和约炮等代名词迎刃而生。
男女之间的性和爱的关系变得越发坦然,有些甚至是混乱。
而御景宸这个拥有一半欧洲血统,本该对男女情事开放大胆的男人,居然还保存着这种保守的男女观念和思想,简直堪称奇葩。
但,她的心里却有些小窃喜。
见她看着自己不说话,御景宸抿了抿嘴角问,“你该不会以为,我是那种吃干抹净不负责任的男人吧!”
不然,她为什么不肯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
明明他们在北都的时候,已经彻底属于彼此了,难道她想赖账了不成?
这样一想,他开始正视这个问题了。
决定与她好好谈谈,纠正她那些不健康的思想。
方漪澜:……!!
这家伙真的不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
为什么一直纠结关于负不负责这样的问题?
而且,她根本就没有这样认为好不!
“还是,”御景宸灰眸微眯,目光隐隐的危险起来,“你打算做一个负情薄幸的女人?”
她似乎对男女上床这件事看得很不以为然?
方漪澜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你到底在胡说一些什么啊!”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
负情薄幸,这一般都是形容男人的吧!
而且,他扯得这也太远了吧!
她根本什么也没说啊!为什么他竟然会误会她“不负责任”呢?
御景宸对她的态度很不满,捏起她的下巴,带着强势,“阿澜,我是一个很传统保守的男性,所以睡了就要负责!不管是你,还是我!”
他又重复强调,之前对她说过的话。
“你你……先放开我再说。”
方漪澜一脑门的“井”字符号,传统保守这又是什么鬼?
身为一个撩情圣手,在男女这种事上拥有太多技巧,能将浮世绘,宗教玩得炉火纯青的男人,也敢说自己传统保守?
这家伙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还有,这话他已经说了不止一遍了。
御景宸神色间一派认真,显然是真的和她杠上了,“说了,再放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