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狗儿赶回到林府的时候,马良弼带来的那些手下人刚刚吃饱喝足,这伙人在师爷的带领下,聚集在林府门前,想问问马良弼今晚还回不回去。
林府大门紧闭,任凭这伙酒晕子怎么吆喝,也无人开门,师爷就有点怀疑了,领着大伙高呼“相国大人……”
张狗儿在林府门甩蹬离鞍下了马,冲到师爷的跟前,抓住他的衣领,怒冲冲地问道:“找死啊!误了相国大人的军国大事,看马相国不扒了你们的皮!”
师爷打着饱嗝,推开了狗儿的手,问道:“小将军,你这是打哪儿回来?相爷在府中待了一天啦,音信全无,我们都放心不下啊。”
张狗儿生气地答道:“打哪儿来?打王宫回来的!瞧你们这一个个醉五醉六的,小爷我忙碌了一天,连口水都还没喝呢!”
“小将军辛苦啦!”师爷作个揖,又问道:“请问相国大人到底有什么机密大事?我怎么连个影也都没听说呢。”
狗儿微微一笑,把师爷浑身上下打量一番,凑到他近前低声答道:“该你知道的马相国自会告诉你,不该你知道的,也不要瞎打听!呵呵,给你透个风,马相国今儿写了一天的文书,我和许将军往返王宫,都跑了好几趟了,许将军这会儿还等着永王千岁和娘娘的批复呢,就是怕你们闹事,才让我先赶回来,待一会儿,许将军就该领了王旨回来了。”
师爷听了狗儿的话,给狗儿深鞠一躬,说道:“小将军,请允许我跟你进府,看望相国大人一眼,哪怕等到天亮,我们也不担心了!”说完,依然带着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盯着张狗儿,和这群醉醺醺的衙役们站在林府门外,不肯离去。
狗儿跺着脚怒道:“你们一个个的像鬼一样在这儿徘徊,成何体统!许将军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打搅马相国,你们一个个的酒足饭饱了,小爷我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小将军,这会儿快到亥时了吧?请问许将军何时才能回来?”师爷无奈地问道。
狗儿也怕和他们发生直接的冲突,也不敢叫门了,对师爷微微一笑,问道:“军国大事总得容永王千岁仔细考虑、考虑吧!许将军回来之前,我也不能进府,走,陪小爷我再喝一杯。”
师爷答道:“小将军,要吃你去吃便是,我们可是都已经喝高了,如果待会相爷要是走的话,这一个个东倒西歪的,也抬不了轿子,正好在这儿透透风,清醒、清醒,你说是不是?”
狗儿心中暗自着急,强作笑脸,指着师爷点了点,说道:“你们这伙人啊,不好好想想,马相国若不是有惊天大事要办,到我们锦衣卫临时卫所来干什么?若不是为了帮马大人保密,我和许将军又何必城里、城外的帮助马相国和永王千岁传话,马相国办成了这件大事,还不是你们这伙人跟着升官发财,唉,番邦的子民真不懂事!好没有见识啊……”
以前,马良弼的很多文书都是他这个师爷撰写,可这些日子,马良弼总是神神秘秘的,对自己也很少说话,师爷就知道会有大事发生,听了狗儿这席话,不由得认真地点了点,媚笑着对张狗儿躬身施礼,凑到了近前,低声问道:
“小将军,到底什么大事,能不能多给小的透露一二?”
狗儿矜持地看了师爷一眼,问道:“前些日子,吕宋出了大事,你可曾知晓?”
刚刚郭奕已经给他们透过风了,师爷猜测,马相国一定是在争取大明朝廷的支持,策划前往吕宋平叛的事情,借机把琉球国的军权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不能让马相国的死敌郑迥那伙人知道,想到这儿,师爷不由得激动了起来,马上招呼那群衙役们,跟着狗儿回大饭庄,陪狗儿喝酒去了。
他们从林府门前离开不久,许灵儿风风火火的回来了,看见林风门前静悄悄的,一颗悬着心放了下来,按照约定的信号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府门打开了,灵儿赶忙闪进了林府,仆人接过了缰绳,把林府的大门又关了起来。
马良弼穿戴好了一身官服,刚才想走没走成,听说给自己安排晚宴,等了半天也没信了,早已饿得头晕眼花,迷迷糊糊地坐在太师椅上胡思乱想……
一名乡勇把关押马良弼的房门打开,把屋里的烛台点着了,灵儿走了进来。
马良弼摇晃着脑袋打了个激灵,睁眼一看,是许灵儿一个进来了,便面露愠怒地问道:“你们到底玩的什么鬼把戏?还要把老夫饿死在这儿不成?”
灵儿和郭奕都已经很明白了,对付马良弼这样的老滑头,无论你施展什么样的招数,都很难从他的嘴脸得到实话,也懒得再搭理他了。
把正妃娘娘写的书信丢给了马良弼,就听马良弼叫道:“老夫该认的错也认了,那不孝的犬子该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你们何苦还要为难老夫!”
灵儿头也没回便出了门,乡勇又把门给锁上了。
把自己关押了这么久,马良弼早已猜出她们拿着那两份供词告状去了,尽管心中悔恨不已,眼下也只能听天由命,早已考虑明白了对付尚永王和正妃娘娘的说辞了,看许灵儿这幅样子,丢下一封信便走,不由得一阵胆寒,急忙把书信放在烛台前,认真地看了起来……
看了正妃娘娘以安抚的口吻写下的这封信,马良弼判断,郭奕和许灵儿她们应该没把第一份供词拿出来,心中有底了。
把信看完了,马良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