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天翊道出海棠,史大彪方才明悟其言辞深意。
沉寂了好半响,史大彪方才转身走上彼岸之舟,他走得不紧不慢,但却给人一种落寞失神之触。
此时,武忘等人可没心思去关注史大彪,他们惊愕地四顾而视。
只见得,忘川河上的血黄幽寂已然逝远无踪,取而代之的,乃是星辰拂穹,万物披霞,晶灿若辉。
眼以远望,可观千岩竞秀,可见万壑争流,若一副云蒸霞蔚之景。
武忘道:“怎么会这样?我们在彼岸之舟上看到的景象,为何不是忘川河?”
众人沉默,似乎谁也无法出言解释这一切。
好半响后,无忆开口道:“没想到海棠城主早已预料到了一切,只是不知,花影相赠彼岸之舟,是有意还是无意?”
说着,无忆连将目光投向天翊,他知道,天翊可以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天翊承接到无忆的眼神后,微微笑了笑,道:“我若没猜错,海棠与忘剑之域的主人应该是旧识才是。至于花影相赠彼岸之舟,或出于无意,但却成就了有意。”
闻言,众人的脸色顿起波澜,若是这一切早在海棠的预料之中,未免也太过骇人了一些。
史大彪沉默不言,环顾稍许,心神连与彼岸之舟沟通。
只可见史大彪的嘴唇微微抖动,却听不见其言语之声,花影既是相赠彼岸之舟,自也将操控彼岸之舟的法门告知给了史大彪。
下一刻,本作悬定的彼岸之舟缓缓驶离,其速由慢到快,直至最后,衍作一抹流光划过平静的水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似是恒久,又好似是刹那。
彼岸之舟停靠了下来,舟身左右,银光璀璨,宛如天华般自然。
众人迟定片刻,纷纷从舟上走下,回首以望,再不见忘川河水,唯余迷蒙片片,难窥虚实。
惊愕之余,众人朝着身前看去,这一看,只见一卧波长桥映入眼幕。
青石桥面,五格台阶,桥西偏暗,桥东偏明,左阴右阳。
桥身两侧护以雕花石栏,桥面略呈弧形,桥下深及千丈,云雾缠绕,不见其止。
见得此桥,闫帅等人的眉头无不紧皱。
武忘道:“老大,这难道就是奈何桥了?”
天翊笑着点了点头。
西门剑馨满脸疑惑,暗道:“不忘与史大彪难道真的没来过忘剑之域吗?”
紧随着,天翊率先朝着长桥走去,武忘等人迟愣片刻,连忙紧随其后。
长桥很短,短到可以眼见其端,但人行其上,却迟迟走不到尽头。
也不知为何,此时众人的脑海中,无不回荡着天翊与史大彪都曾言道之语——“奈何桥,路遥迢,一步三里任逍遥!”
这一刻,众人的心情都显沉郁。
走着走着,天翊突然停下了脚步,只见不远处的桥面之上,突起一阵空间涟漪。
紧随着,一名男子的身影显露出了身影来。
男子面貌虽不俊朗,但身材却做高大,整个人的气势,显得沉稳而又厚重。
见得天翊等人,男子的神情并无起伏,淡漠道:“你们可是要去忘剑之域?”
天翊点了点头,道:“没错。”
男子道:“既是要去忘剑之域,那便出手吧!”
说着,男子之一手突地探空而出,下一刹,自其手中突显而出一根长棍。
长棍晶莹剔透,飞溯流光,给人以空旷澄澈之触,男子手持长棍中段,驱使腕力,长棍顿作立圆绕动。
霎时间,棍力若旋风飞扬,万般流光,璀璨欲滴。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的脸上突起莫名,观男子之态,似是要与他们动手,但在此之前,男子却未过多言语。
闫帅与晓梦彼此互视一眼,正欲动身之际,却不料天翊突地一个箭步冲身到了前方。
晓梦道:“不忘,此人实力不弱,你可要想清楚了!”
闫帅一语不发,但从其紧皱的眉头便可看出,对这突然现身的男子他似是忌惮不已。
对于晓梦所言,天翊置若罔闻,他直愣愣盯着男子,道:“你手中的长棍,哪里来的?”
男子淡然笑了笑,道:“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
说着,男子挽了挽手,长棍顺势衍动,划出一片阴阳明暗来。
听得天翊这般一说,武忘等人的目光全都朝着男子手中的长棍看去。
初一看,并未发觉那长棍有何出奇之处,但细细一查,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千叶凝沉着眉,不知为何,在看着那长棍时,她的心,竟无端被拨弄的激涌起来。
史大彪自顾地饮着酒,兴感而叹:“思往事,惜流年,易成伤。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
见男子这般言举,天翊的脸上顿有阴沉浮掠,凝视着男子的目光中,怒火升腾。
男子笑了笑,道:“我再说最后一次,你们若想进入忘剑之域,最好早些出手!”
天翊道:“是否只有打败了你,你才会让开道来?”
男子一脸的不可置否,道:“你既是知道,还不动手?”
下一刻,天翊动了,动如奔雷,一闪而逝。
那被其点、拨、横、挑的披风长棍,突地烁出璀璨彩华,偌大天顶都好似被笼罩在一片五彩下。
棍动,风动,雨动。
棍出,地震,天颤。
五彩的的棍影,搅动满天风雨,携着地震天颤的威势直取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