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皇上!”,动作之大,差点把尖尖的指甲戳到高太医眼睛里。
常笑瞧着都惊险,尖声训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给我按好了!”
那两个宫人加大了力度,牢牢地摁住了兰妃的肩膀,兰妃再怎么发疯,也是女子,无法动弹的情况下,只能任由高太医给她把脉。
这情况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大对,高太医集中了注意力专心致志地给兰妃把脉,片刻后,他的表情变了又变,担心自己出了差错,又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确认了之后,才道:“陛下,兰妃有喜了,已有一月的身孕。”
皇帝有了子嗣,是天大的好事,他也不知道兰妃到底犯了什么过错,便连那句恭喜也没说。
他的话音刚落,先前还垂死挣扎的兰妃一下子蔫了,整个人都瘫软下来,要不是有两个宫人押着她固定住她的身体,她怕是要软成一滩烂泥。
她自己也清楚的很,入宫以来,皇帝根本就没有临幸过她,就算是她想,也没办法把腹中的胎儿按到小皇帝身上去。
先前知道这件事情燕秦已经生气了一回,但现在得了准信,他心里还是翻腾得厉害。燕秦转回头来,直勾勾地看着高太医:“高平,你确定兰妃是喜脉?”
此时的小皇帝显得尤其吓人,高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老老实实地道:“千真万确。”
他把过的喜脉,没有一万也有一千,若是这都能看错,就可以直接收拾包袱从太医院滚蛋了。
燕秦深吸了一口气,看了兰妃一眼,像是在避开什么脏东西似的,往后头退了两步,视线移向同行的白牡丹:“贵妃……”
他尚未把话说完,白牡丹便认错道:“宫中出现这等丑事,是臣妾失职。”
她并不喜欢小皇帝,也不知道为何小皇帝给了她那么高的份位,甚至还把属于皇后的凤印交给她,让她暂时管理后宫。
但这些日子以来,她着实是爱上了这种高高在上的滋味,这次兰妃出事,她管理不严是事实,与其等皇帝先问责,还不如先告错。
“既然知道有错,那就替孤把奸夫给找出来。”
他记得白牡丹尚未出阁的时候,便做过替生母揪出爬床婢女的事情。比起常笑来说,她应当经验丰富得多。
“是。”尽管不明白皇帝为何对自己如此信任,但一心将功补过的白贵妃还是应了下来。
她差人把兰妃身边的伺候的宫人都带过来,心中有了成算之后,又柔柔弱弱地道:“陛下,臣妾想问他们几句话,只是怕污了陛下圣听,可否请陛下回避一二。”
男人只喜欢女人在他们面前柔柔弱弱的样子,到底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白牡丹可不想在燕秦心里落个心狠手辣的印象。
自己这位白贵妃是个多心狠手辣的角色,在第二世的时候,燕秦就认得清清楚楚,但他看了眼兰妃,还是意难平:“孤给你一刻钟的时间。”
说罢,他一甩长袖,转身大踏步地往外头走。
常笑忙追了出去:“陛下,您的手炉。”
这宫外可没有烧地龙,天寒地冻,万一冻着了小皇帝怎么办。
接了常笑手里的手炉,燕秦就打算让常笑回去:“你去给孤盯着,白贵妃的手段,你也学着点。”
常笑刚要应好,瞅着皇帝身后那一张面孔,那个好字又被他重新咽了下去:“陛下,摄政王来了。”
摄政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燕秦这么想着,回过头来,却真的看到了他日夜想着,期盼着对方早点去见阎罗的脸。
燕于歌腿长,步伐迈得又大又快,几乎也就是片刻的功夫,摄政王就从原处的一个小黑点变成了台阶上的一大坨。
他站在比皇帝矮了两个台阶的地方,平视着小皇帝的目光:“臣听说,宫里出了刺客,担心陛下安危,等不及通报便入了宫,还请陛下饶恕臣的罪过。”
光天化日的,哪里来的刺客,燕于歌分明是知道他被人给戴了绿帽子,特地进宫来看他笑话的。
燕秦一眼便看破了摄政王险恶的用心,但摄政王给的理由冠冕堂皇,他只能压抑着怒气道:“王叔一心为孤着想,孤又怎么会怪罪于你。只不过王叔这消息怕是听得岔了些,宫中并无刺客。”
“哦?”看着芙蓉殿外围着的一圈士兵,燕于歌似笑非笑,“陛下无需逞强,微臣应允过先皇,定要护好您的安危。”
他迈开长腿走上台阶,径直就往殿内走。
燕秦倒是想让人把摄政王给拦下,可惜他很清楚,没人敢拦摄政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免得自取其辱。
原本他还打算在外头吹吹风冷静一下,可摄政王都进去了,燕秦哪里还有心情待在外头,也走上台阶跟了上去。
摄政王来得实在是巧,这个时候白牡丹把有嫌疑的对象都带了出来,又让人抓了贴身伺候兰妃的宫女出来,正打算审问呢,冷不丁身旁就多了个人。
她抬头一看,竟是那日替皇帝选妃的摄政王。
这种皇家丑闻,自然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摄政王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赶过来?只一瞬间的工夫,她脑海里的念头转过百转千回,想着摄政王的身份,她还给摄政王行了个晚辈礼:“妾身见过摄政王叔。”
燕于歌的面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这是?”
跟上来的燕秦在心底冷哼,呸,明明心里门儿清,还在这里装模作样,不要脸的戏精一个!
“正是皇叔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