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他不会放过皇后母子,怕是对曾经负过他的人,也一定不会原谅,血流成河在所难免,那到时,旋司夜怎么办?她和陌玄攸又该怎么办?
“末末,末末……”
看苏末末呆愣愣的一语不发,赫慕弘推了推她的手臂,关切的问道:“末末,你是不是累了,对不起,都是我缠着让你讲故事,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赫慕弘站起身,感激的对着她一笑:“谢谢你愿意陪我这么长时间。”
想了想,他又上前握住苏末末的手,态度诚恳,眼神虔诚:“末末,不管有没有那么一天,我都希望你能帮帮我的母后,就当是……我的遗愿吧!”
送赫慕弘离开后,苏末末满怀心事、心绪亦是烦乱不堪,甚至有些感觉心底里好像压着什么,让她很不舒服,喘不过气来。
……
太和殿——
赫慕泽一身玄色长袍,裘皮也未披,就怒气冲冲的从太和殿里疾步走了出来。
身后,段子睿追了上来,上前阻断他的去路,耐性劝道:“三殿下,今日怎么先是你沉不住气了,我还没说什么,你到先怒火攻心了,此时最不该乱了心思,否则,岂不是正好着了皇后的道。”
“哼,那个恶毒的女人,她是故意的。”
赫慕泽俊美的脸上气愤难平,握紧拳头咬牙愤愤。
段子睿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今日她突然提到让太子持政,可见是早就有预谋了,不然那些个朝臣也不会立刻附和,不过,我爹他们可是站在你这边的,还有阁老他们也是支持你的,虽然今天他们人多势众,但未必胜算。”
“这老女人,若不是有了把握,她不会这么嚣张,不行,我们也要加快步伐,子睿,你的人马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切就绪,就等着一呼百应了。”段子睿自信道。
赫慕泽点点头,稍稍平复了情绪,又眯眼冷声道:“刚才朝堂上那些多嘴的大臣看着实在碍眼,你不妨去他们府上多多慰问一下,让他们最好认认清楚,谁才是他们将来的正统主子!”
“是,属下明白。”
两人一番交谈后,各自离开。
赫慕泽揉着额头,面色不佳,漫步走在回去的路上,微微纷飞的积雪尚未来得及打扫,脚下咯吱作响,放眼雾色茫茫百花花的一片,仿若幽梦幻境。
远处宫殿隐隐绰绰,都淹没在迷雾中,轻轻呼出的气凝结成白烟,慢慢腾升散去,冷便席卷而来,入肉透骨,连血液似乎都快要冻结了。
在这座宫里,赫慕泽曾经迷茫,不知归于何处,可是现在,他却似乎有了明确的目标,想到和自己总是斗气的苏末末,他的唇角不觉弯起一丝感叹的浅笑,宛若梨花,愈发美得不似凡人。
快到别院时,赫慕泽噙着的浅笑却在见到不远处停着一个轿辇时,瞬息烟消云散,恢复了以往的冰寒冷冽。
兰香站在轿辇旁,对着他微微福礼。
蹙眉,赫慕泽瞧也不瞧一眼,正欲抬脚走过,轿帘却轻轻掀开,娇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殿下请留步。”
赫慕泽眉头愈发紧锁,虽若如此,还是停下了脚步,转头凝向轿辇,眼底生冷。
兰香微微瑟缩,避开他过分犀利的眸光,俯身掀起轿帘,锦贵妃从里面慢步走出,紫嫣绣着团簇花朵蝴蝶的裙摆在身下湖水荡漾般漾开,朱钗金簪摇曳摆动,衬得她娇媚的容貌愈发明艳动人。
她娇媚望一眼赫慕泽,拖曳着繁缛的衣裙款步慢慢走过来,到了赫慕泽的面前,与他相对而立。
两人伫立雪间,一个清雅脱尘、谪仙下凡,却透着清冷,如同这雪里的冰人;而另一个则恰恰相反,似是一团明媚艳丽熊熊燃烧的火,成为这白色天地中最为惹眼的一道绮丽风景。
明明是两个极不相容的色彩,然而如今站在一起,却是出奇的完美,即便是最绝佳的画师,怕是都难以想象描绘出这样令人心颤的画卷。
锦贵妃抬起她娇艳妩媚的眼眸,柔柔望着赫慕泽含笑:“三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赫慕泽睨着她,面无表情,眼底甚至浮上一丝厌恶,然而,他却难得的没有拒绝锦贵妃的邀请。
抬腿,径自朝前走去,锦贵妃略微顿了下,转头示意兰香在外面等着。
转身,她跟随着赫慕泽的脚步,一起走进了赫慕泽的书房。
赫慕泽屏退了其他人,展身坐在宽大的黑褐色檀木雕桌后,抬起不耐烦的眼,淡淡的等待着,那股子从内散发的冰冷,随时能将人冻结。
锦贵妃却不以为意,或者说,该是刻意的忽略不理,露出她特有的小女人的娇态,三分娇柔,却是七分怨念的看着赫慕泽,咬唇道:“你当真为了那个女人要如此绝情?”
赫慕泽坐在靠椅中,手搭在扶手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听到锦贵妃的话,只是几不可见地笑了笑:“儿臣不明白锦贵妃的意思。”
只这一句,噎的锦贵妃半天说不出话来,努力平复腾升的怨气,维持着娇柔笑意,眼底却是含着恨意,加重了语调:“赫慕泽,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不是真的要断绝我们之间的关系?”
赫慕泽紧紧拧眉,目光瞬息下沉,唇上一闪的冷嗤,却并不说话。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锦贵妃薄如蝉翼的蔻丹甲片陡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