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嵚崟。”
“楚,楚!哈哈哈!”她猛地大笑了起来,声音刺耳尖利。“原来你姓楚,太好了!这下我就放心了!”
楚嵚崟震惊地盯着面前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难以预料她下一句话或者下一个动作会是什么,心下考虑是否需要将她敲晕过去。
好在卧室门被人急切地打开,那个高大的法国女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拽住了左诗敏的胳膊。“小姐,你为什么不呆在自己屋里,到处乱跑!”说话间,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细小的针管,刺入了左诗敏的皮下。
立刻,左诗敏躁动的情绪安静了下来。她目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楚嵚崟,眼光无波,好像转眼间两人又变成了陌生人。
她俩出去后,房间又恢复了宁静。
楚嵚崟仍呆呆地怔在原地,为这一家人摸不着头脑。
左斯翰进屋后,察觉到她阴晴不定的神色,便上前搂住她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左斯翰,你告诉我,你姐姐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他的动作一顿,盯着她的眼睛问:“她来过了?说了什么?”
“我洗澡的时候她溜进来的,然后问了我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听说我姓楚她就大笑了起来,刚才那个玛丽给她注射了镇静剂把她带走了。”
他暗自松了口气,牵起她的手说:“别多想了,走,跟我去一个地方。”
城堡的地下室,是一大间酒窖,一个个巨大的橡木桶斜躺在酒架上。
“这就是生产基地?”她好奇地问,还是第一次参观这种地方。
“生产基地在酒庄,这里只是存放一些私藏或高品质酒,这些酒不对外出/售,如果家里来客人就拿出来招待。”
他带着她走进最里屋,有着一排排整齐的木质酒架,酒架上都是标着年份小标签的瓶装酒。
他从其中挑出了三瓶,在水晶高脚杯里依次倒上三分之一。“品尝一下玫瑰酒庄的三种酒。”
楚嵚崟先挑了白色液体的杯子,放在鼻尖下闻了一下,随后轻轻晃动杯体,再深深闻了一下,才微抿了一口。“好闻,好喝,有好几种水果的芬芳在里面。”
“不错,这种白葡萄酒是完全干性的酒,年销量只占10%。”
她接着取过桃红色液体和红色液体的酒杯,分别品鉴。“有好多香味在里面,入口甜,咸,酸,苦,层次分明,齿颊留香。”
他赞同地点点头,欣赏的看着她说:“不错,是个品酒的好手,果然适合做我玫瑰酒庄的女主人。”
“好的葡萄酒可以有五百多种香味,要达到各种感觉共存的和谐均衡很不容易。酿造高品质的葡萄酒,采摘、去皮、压榨、浸泡、发酵、陈酿、滤清等等每一步都不能疏漏,不同品种的葡萄按照不同的比例混合,稍有弄错就会味道大变,这就像是人在社会上行走和交际,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她在石阶上坐下,对他抬了抬杯子,饮下一口笑道:“静听左教授开讲。”
左斯翰洒然一笑,挨着她身侧坐下。过了片刻,方启唇缓缓叙述道:“左家女主人在27年前抛夫弃女离去,她的丈夫每日酗酒,脾气越来越暴戾古怪,他们五岁的女儿也开始出现自闭的症状,虽然经过心理疏导有所好转,但是没有亲情的呵护,精神人格始终不完全,随着年龄增长她对相伴长大的弟弟有了很强的依赖,对他周围出现的女性会产生敌意,你可以理解为她有偏执症的倾向。”
想不到,他是成长在这样一个家庭里!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从她心底油然而生。
她将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手中晃着杯中如宝石般的液体,“尘事如潮人如水,不胜人生一场醉。”
他不由失笑,“你把李白的诗前后倒置重新组装了?”
“我就喜欢这两句,宏图霸业什么的和我没关系。”她红唇微张,将余下的酒一饮而尽。“左斯翰,你给我的感觉就像这酒,初初喝进口时五味杂陈,继而回甘无穷,让人不知不觉产生依赖,上了瘾。”
他低头去看她,只见她双颊已经染上桃花胭脂色,两眼水汪汪好似流转的星云。“醉了?”
这丫头一沾酒就会打破平时的清冷,说出一些让人怦然心动的话来
“没醉,不信你摸。”她抓起他的大手放到自己热烘烘的脸颊上,笑吟吟地说:“这地方,我真的很喜欢,有美景,美酒,还有你。”
“嵚崟,”他深深的凝视着憨态可掬的她,缱绻地唤着她的名字说:“如果我是你的酒,那你就是我的毒药,一副我自愿服下的甜美毒药。”
他的唇温柔地覆上了她,两种葡萄酒在唇齿纠缠间产生了奇异的化学效果,甘醇得使人沉醉不愿醒来。
回去的路上,她已醉倒在他的怀里,由他抱着穿过走廊,上了扶梯。
他们身后的转角,此时探出了一个悄无声息的身影。
长长的直发,白色的睡裙,形如鬼魅毫无生气,只有眼睛里投射出满含嫉妒的狂热火苗。
普罗旺斯早晨的空气非常清新,特别是上午刚刚下过一场小雨,呼吸间都能带着一股泥土和果园的芬芳,令人神清气爽。
左斯翰先带着楚嵚崟到酒庄转悠了一圈,参观了酿酒过程,下午又去了位于半山坡的葡萄园。
他指着不远处的开阔地介绍道:“那边就是薰衣草和松露种植园。”
“一直在餐桌上吃这道美食,还没看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