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呼吸有些沉,似是从胸腔里发出来,带着些杂音。
宋锦走过去坐在床沿边,把他伸出被子外边的手塞回去,看着他的睡容渐渐发起了呆。
“你这个傻瓜……,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吗?还逞什么能。”
这个样子的洛秀,让她想起了齐歌,那时候他就是这样躺在床上,安静的像是没了呼吸,然后,她看着他越来越虚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步走向生命的尽头……
他不想让她亲眼看着自己死去,那太残忍,所以他选择离开,天大地大,总有一个地方,是他最后的归宿,他只是不想看到最爱的人为他掉眼泪。
又是这一幕……
宋锦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紧攥住,疼的她一瞬间有些呼吸不过来,这次,她一定不会让洛秀离开她,一定不会……
宋锦缓缓的趴在他胸膛上,双手抱着他的腰,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内心一片安宁,缓缓闭上了双眼。
在宋锦来之前,洛秀吃了药是真的睡着了,但宋锦进来他其实是有意识的,她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发呆,落寞的喃喃自语,抱着他贴近他的胸膛,虽然身体很疲惫,但他精神却很兴奋,然后药效挥发,就睡过去了。
等醒来已日落西山,洛秀感觉到心口沉闷闷的,抬眸一看,便看到趴在他胸口上睡着的宋锦。
她的脸正对准他,白净的脸蛋在睡着的时候显得格外的恬淡温柔,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一颤一颤,双颊因为挤压而鼓鼓的,殷红的小嘴微嘟,很可爱。
洛秀忍不住勾唇一笑,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宋锦竟然像只小猫似的拱了拱,洛秀眸色深深,忽而抬头吻在她的眉心。
这个时候,宋锦忽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洛秀没见半点尴尬,笑着对她说道:“这样睡对颈椎不好。”说着顺势把宋锦搂到怀里,两人一起躺在床上,一只手穿过她的后颈落在她的肩头轻轻揉捏着。
宋锦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道:“你感觉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洛秀摇摇头,落在肩头的手指滑落到她腰侧,隔着衣料缓缓摩挲着,“没事的,我之前电话里说的都是为了骗你过来,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看我长的这么壮,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生病,我这里还有腹肌呢,不信你摸摸看看?”
说着另一只手抓住宋锦的手就往他衣服里钻去,宋锦手指触上那硬硬的腹肌,感觉指尖有些发烫,慌忙把手抽了出来,结果洛秀却不放,抓着她的手贴在他的腹肌上,哼哼道:“你的手好凉,好舒服,就当是给我降温了,别动……。”尾音发颤,充满撩拨的味道,宋锦果然不敢再动。
那掌下的肌肤不同于女子的娇柔细嫩,硬的跟铁块似的,有些咯手,宋锦手指摸了摸,感觉到一条条纵横的纹路,上边还有毛发生长着,挠在手心痒痒的。
那柔软的小手凉凉滑滑的,但相触的地方却热的发烫,感觉到小腹处有火在烧,憋的他身体都疼了,他觉得自己又干傻事了,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嘛。
忽然、宋锦摸到一道长长的凸起,她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不等洛秀回答,她已经自行掀开去看,在他的小腹靠右侧的地方,有一道斜长的自后背到肚脐的伤疤,犹如一条蜈蚣般蜿蜒在他的肌肤上,即使已经好了,却依旧能想到当时有多凶险。
宋锦手指摸上那道疤痕,扭头看向洛秀:“怎么会伤的这么重?难道是当年那老太婆想杀你?”
洛秀摇摇头,笑着一拉宋锦,宋锦便整个人趴在了他身上,两人目光相对,脸贴的极近,他道:“不是她,是别人想杀我,如果不是我躲得快,可能就不是一道疤这么简单了,有可能现在你就见不到我了。”
他说的轻松,然而事实却比之要凶险数倍,当初在洪帮,想杀他的人太多了,其中就包括唐中元的女儿,一个比他小了一岁的女孩,在唐中元的葬礼上,她太会伪装,不动声色的接近他,出其不意的出手,她当时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杀他,洛秀虽防备她,但没想到一个十四岁的女生会有这样的决心和勇气,他当时根本没时间躲。
“洛秀,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亏我父亲平日对你那么好,没想到你竟恩将仇报,今日我唐鸢为父报仇,你就在地狱向我父亲赔罪吧。”
当时他伤的很重,更要命的是刀上还抹了剧毒,可以说凶险无比,最后他撑着一个气挺了过来。
至于那个唐鸢,当时被他的人控制了,想要等他醒来后处置,没想到那唐鸢趁看守不备时逃了出来,后来无论他派多少人去追查,都如石沉大海,这件事一直令他如鲠在喉,不把唐鸢抓到,他始终不能安心。
关于唐中元的死,洛秀根本就没什么好愧疚的,因为他——该死!
“看来你仇家还真的不少。”宋锦叹了口气:“那时候你多大?”
洛秀抿了抿唇,沉沉道:“十五。”
也就是五年前。
难以想象,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和生死难关,将他磨砺成如今的模样。
人总是经历过痛苦才会成长,可是其中要付出的代价,太过沉重。
宋锦看着他的眼睛,想要从里找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