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忽明忽暗,照着那人的脸庞若隐若现,“暂时不用回去,从明天开始,你们分成几队,不要聚集出现,先混进永安打探情况,我跟阿布达单独离开,每隔三天,会在这里留下消息,平时不要联络。”
这个叫阿布达的男子,便是先前说话之人。
“是,属下明白,可是殿下的安全怎么办?这里是永安,要不殿下去暗桩。”
火堆前的男子沉声冷嗤,“暗可不会留给我任何反攻的机会,只怕他早已告知部族首领,元朔私通南楚,假意战败,带着部下逃入南楚境内,此刻说不定已经成了南楚的功臣,除了本王私下的暗桩,现在还有谁可以相信!”
元朔字字混合着血肉,每一个字,仿佛从他的嘴里抠出来。
他的战败,血的教训,都是一个个亲信部下,用命换来的。
即便是现在,他安然无恙的坐在这,身后还不知有多少明的暗的追兵。
到了这一步,他心中,除了愤怒,就只剩复仇的执念。
无论如何,他都要活着回去,亲手杀了他的哥哥,为他枉死的部下报仇。
而他之所以逃到永安,看中的并非是永安的财富,而是永安王。
“卑鄙小人!”阿布达满脸的愤慨,单腿跪在地上,右手按住左胸,“阿布达誓死效忠殿下!”
“誓死效忠殿下!”
其余十几人一起跪下,宣誓对主人的忠诚。
元朔略一抬手,“都起来吧,以后在外面不要叫我殿下,阿布达,你尽快跟拓桑联系,让他按兵不动,等着本王召唤。”
“属下立刻就去办,”阿布达弯身退了出去,用他们独有的方式发出信号。
元朔抬头,幽暗如深潭的黑眸,视线锐利的一一扫过站在身边的人,“都去休息吧,明日按照计划行事,一定要换上当地人的衣服,胡子头发都去刮一刮,这样还不够,你们身形高大,一看就跟永安的人不同,这样好了,你们扮作货商,弄点皮毛贩卖,但是记住一条,别惹事!”
“是!”十几个人异口同声。
同一时间,距离这片荒山几十里之外,也有一队人马,穿着与永安当地人差不多,但身形高大,身上都背着弩箭,腰间跨着大刀,脚上蹬着马靴,一看就不是南楚的百姓。
“首领,前面并未发现二殿下等人的踪迹,再往就是永安地界,是否要继续追踪!”一人跪在马前禀报。
“追,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元朔的人头带回去!”坐在黑马上的人,整张脸藏在黑色斗篷之下,看不清长相,却有看见一双阴沉透着股邪气的眼睛。
“是!”跪着的人站起,对着后面的随从,打了个手势。
一队人马,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
次日一早,沈月萝睡的又香又沉,早上醒来,精神好的不得了。
伸了个懒腰,习惯的伸手往旁边看去,本来应该睡懒觉的丫头,竟然不见人影,被窝早凉了。
穿好衣服,拉开堂屋门,院子里也没有苏兰的身影。
沈月萝走到曲氏的窗边,“娘,您听见苏兰出门了吗?”
“听见了,她还跟我说了声,说是提前进城去了,问她去干什么也不说,还不让我吵醒你,”曲文君也准备起床了,苏兰天没亮就爬起来,还跑来敲她的窗子。
沈月萝很无语的摇头,同时也为她的坚韧折服。
为了萧寒,苏兰真是掏心掏肺,执着的堪比唐僧取经。
“那我先去做早饭了,待会带些吃的给她,”说完,沈月萝便去了厨房。
农家的早晨没什么好吃的,早上蒸馍馍也来不及。
天气热了,头天也不能剩什么,都得一早起来现做。
曲文君知道她做早饭很为难,匆匆洗了脸,梳了头发,便来了厨房。
“妮儿,你去忙你的,早饭娘来做,”曲文君卷起袖子。
“那我把家里收拾收拾,”沈月萝也不争,她很喜欢曲氏做的饭菜,很香,很有家的感觉。
小花在猪圈着急坏了,看见沈月萝从厨房出来,便一个劲的拱门,还哼哼唧唧的,仿佛在控诉沈月萝不给它早饭吃。
沈月萝走到它面前,用竹竿戳了戳它的背,不爽道:“我刚起来,你便开始叫了,真是饿死鬼投胎,也不瞧瞧你的猪圈有多脏,快站一边去,我给你清理臭猪粪!”
小花哼哼的晃了晃猪头,不知是听懂了,还是习惯了,见着沈月萝的棍子,很听话的站到猪圈一角。
这猪圈每日都要清理,若是不清理,味道难闻的要命。
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电线,也没有发电机,她也没那个本事造一个出来,要不然用这些猪粪发电,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家没有水井,看见水缸剩的水不多了,这两天都是苏兰一早爬起来去挑水,今天苏兰一早就跑了,也没那个心思挑水,沈月萝便拿起水桶,拎上扁担,“娘,我去挑水了。”
“少挑些,要是挑不动,叫娘一声,娘帮你抬,”曲氏从厨房探出头。
“嗯,知道了!”
打开院门,沈月萝挑着水桶往村里的大水井走去。
之前她没有细看,原来村里的大水井,正好建在离彭达家门口不远的地方,算起来,这水井离彭达家最近。
她赶到的时候,水井边聚集了不少要挑水的人。
早上来挑水的,有妇人,也有青壮年。
二丫今早没去河边洗衣服,就在水井边,放了两个木盆,让刘大宝挑水回家的间隙,给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