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相信汤律师的境界总该高于海伦,海伦只因派系利益之争不愿帮我,我想汤律师坚持不想让我打这个案子,也一定有技术层面的考量——谁让汤律师是这样年轻却这样优秀的律师呢,你一定是看到了我们在这个案子策略上的漏洞,对不对?”
她竟然还能在此时向他挤出一个微笑。
“我收回前面对汤律师跟老科关系的质疑,也请汤律师就案论案,说说看我为什么就打不赢这个案子?”
“狡黠的丫头……”汤燕犀心下暗自一叹。
当年那个只会梗着脖子跟他吵的小结巴,他一点都不怕;反倒是眼前这个虽然依旧梗着脖子跟他吵个够,却忽然不知什么时候就转向了的黑天鹅一样的姑娘,叫他偶有心悸。
他哼了一声:“既然你问,我便说最关键的:牧师约翰已经答应作为你们的证人出庭作证了么?”
安澄也张大了嘴巴:“可、可可先生说、说他亲自去谈!”她竟结巴了。
她自己说完了也是一拍脑袋:“谈p谈啊,可可先生当晚就出车祸了,他一定是还没来得及去谈!”
汤燕犀抬腕看表:“已经午夜。后天就要上庭,你只剩下明天一天。关键证人还没搞定,你拿什么跟我谈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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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鼻子上像是被人捣了一拳,吸气时又酸又疼。
她极力控制着,在他面前高高昂着头:“我去谈!明天一早我就去堵他。我就不信了,我非说服他不可!”
她的决心却没在他面上激起任何的回应,他依旧冷冷的:“你去谈?就算老科自己去,都未必有胜算,你怎么就一定行了?”
他扭开头去望向窗外的夜色,“老科的车祸,出的真是时候。”
安澄心下咯噔一声,直眉楞眼盯住他:“你想说什么?”
他无声回过头来:“我想说什么,要紧么?如果你真的肯听我的话,那现在就放弃。是出了车祸的缘故,你又还是个法学院学生,所以你们的退出是体面的退出,没人会真的苛责。”
安澄心底波涛翻涌,想了很多,也想说很多,最后却都放下了,只轻轻叹口气,摇了摇头:“我知道我说胜算都只是托大之词,这个案子我是真的有可能谈不下约翰牧师这个关键证人,甚至有可能输了整个案子……可是,我想试试。”
“没错,能有机会在法学院还没毕业的时候就独立辩护一桩案子,对我来说you惑极大,可是我不仅仅是为了给自己建立声名,我也是真的想帮我们的当事人,想维护这桩案子背后所代表的公平和公义。”
“一只猫的公平和公义?”他轻哼了声,可是目光却灼灼地凝视着她:“那究竟适用于人的世界,还是动物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