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镜子来到客厅,用镜面四下照着,我紧紧盯着镜子里的影像。
当走到圆桌前,镜子里的影像变了,它没有映射出此时空荡荡的圆桌,里面也出现了桌子,可桌上铺着桌布,上面摆满各色供品。我心潮澎湃,稍稍调转镜子的角度,从狭窄锋锐的镜子碎片中,勉强看到了供品后面是黑白遗照的底座。
看到这里,我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摸,根本什么都摸不到,空空荡荡的。可镜子里明明照出了供品和遗照这些东西。
我放下镜子,长舒口气,回顾整个大厅,全身阴冷。
我总结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此时此刻,另一个世界也在同时进行着进程,那里的客厅和现实世界的客厅重合,而这面镜子能够即时看到那个世界的影像。
这就好解释了,为什么楼下的老娘们会吓得浑身发软,在镜子里看到陌生的人影。她看到的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而是属于那个世界的。
这个世界那个世界的陈述我自己也有点绕晕,就以现实世界和神识之境进行区别。
现实世界和神识之境有重合也有错位,我现在所在的客厅两个世界就高度重合,甚至桌子摆放的位置都一样,也有错位的地方,现实中这间房子设有玄关,而神识之境里就没有。
目前掌握的信息太多,千头万绪,我没有急着用镜子去照什么,而是来回踱步。
走着走着,来到客厅门前,忽然想到这里吊死过人,便停了下来。我盯着空荡荡的大门看,脑补王建祥自杀时上吊的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回头再去看放在圆桌上的残破镜子,愈发倒吸冷气,心头隐隐浮现出阴云。
这面镜子是谁打破的?王建祥寡居,最合理的解释是他自己打破的。那么下一个问题来了,他为什么要打破镜子?
会不会就是因为这面镜子能够映射出那个世界里的影像?
我在镜子里看到了神识之境,楼下那个老娘们也看到了,说明这面镜子作为工具窥测另一个世界的影像并没有使用条件,人人都可看。既然如此,王建祥肯定也看到了。
我盯着地上那一堆烂书,滚到墙角的地球仪。心头的想法愈发明朗起来,这些书虽然五花八门,宗教科学无所不包,但总的来说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我终于明白这个方向是什么了,它所指的尽头其实就是两个世界的秘密。
王建祥通过镜子窥测到另一个世界,我揣测他的行为状态,第一次可能会非常害怕,但过了这个劲头,他又会感觉到好奇和兴奋。只要是个正常人,发现这些后,随即而来的想法就是,为什么会这样,另一个世界到底是什么,它是怎么出现的。
根据这三点疑问,他开始探索背后隐藏的秘密,他涉猎到各个领域,佛学、量子力学等等各种读物。
现在最奇怪的还不是这些,而是结果。
中间的探索过程无法得知,目前只知道王建祥最后的结局,他自杀了。
自杀前他把相关的资料封存到客厅的暗门里,他打碎了镜子,用意很明显,不想让更多的人去发现这个秘密。
可他没想到的是,镜子的能量太大,即使摔成残片,也能照出那个世界的景象。
想到这里我冒出个想法,摸了摸衣兜。我很少照镜子,心想着明天白天出去买个新镜子回来试试,看看是不是每面镜子在这里都有这般功效。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目前来看,我有两种办法可以和那个世界联系上。
一个是用镜子来窥视,第二个就是睡觉。熟睡还不行,必须是浅睡眠,若梦若醒的时候。
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大概整理出零碎的思绪,来到桌前重新拿起镜子。
我用镜子不同变化角度来照,里面同时映出不同角度的供品和遗像,我凑近遗像去看,里面的儿子非常年轻,确实让人惋惜。
这时冒出想法,王建祥的自杀会不会就是因为看到神识之境里儿子的死亡,所以受了刺激?
细想想也不对,王建祥死了很长时间,这里的房子也荒废了很久,而那个世界里还在摆着供品,说明儿子的死不超过头七,也就是最近才发生的。
两下时间对不上,难道说两个世界的时间是错位的呢?
可时间怎么个错位法,我又想不出个所以然,乱糟糟的一团乱麻。
我拿着镜子在屋里走动,并不限于桌子附近,我发现镜子确实能照出神识之境的任何细节,同样是客厅,这里空空荡荡,而那个世界则放着衣柜,电视,茶几什么的。
我虽然能看到,却不能接触到这些东西。
照着照着,镜子里出现了几个人,我看到了神识之境中的老王,看到了刘大姐,还有几个老哥们,他们正凑在一起说话。王建祥自从儿子死了之后,形如枯槁,头发全白了,坐在沙发上手里拿个脏兮兮的毛巾,并没有痛哭,而是眼泪干流,流出来就擦擦,眼圈布满血丝,看上去像是得了红眼病。
我听不到声音,只能勉强看出这几个人坐在那里唠嗑。
残镜只有残片,很难像正常镜子那样清清爽爽照出全貌,我看的特别费劲。看了会儿,那些老哥们老姐们起身要走,王建祥从沙发上起来要送他们出去。
两伙人客客气气一边要送一边不让送,说着说着就来到门口。我不自觉举着镜子跟在后面,镜面映出了神识之境里的门,可现实世界里此处却是玄关。
我继续拿着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