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面对有些事情上如同孩子,疯了的孩子。
然而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彻底宣泄的法子,专属于男人的法子。
从远古社会起,即刻骨血里的法子。
“别他妈跟我提你的三年!”
“你小子凭什么跟她在一起!”
“凭你是个蠢货!”
“混账小子!”
伴随着虎虎生风的拳头,激昂地骂声于海风吹拂下,奏响在这座沙滩上。
——
卫笙的确不是一个喜欢搅进此种混乱局面当中的人,所以在孔占东冒失举动之初她已经暗含警示,警示他将事情办砸,大家都将卷入在难堪地局面当中。
现在局面已然卷入了难堪,她仰头饮尽手中啤酒,坐在湿凉地海水浅滩里,“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们确实只是朋友。”
葛井秋扔掉手中酒罐笑言,“我跟小琪认识的时间比你久,本该是向着她的,但我相信你跟孔占东确实没什么,你跟崔贤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这件事我不怪你。”
卫笙侧目望着她眸光轻闪,本以为葛井秋是来兴师问罪的。
那方阮枝琪也是忽然一笑,“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说实话,有点难堪,不过要怪也怪他做事混账,没想到啊,千挑万选,最后选了个根本没看上我的。”
田圈圈心疼道,“小琪……”
阮枝琪摇了摇头,耸肩笑言,“卫笙的难处我都懂,遇上这种事她也只能避讳,难不成还要让她过来提醒我,孔占东喜欢的是我,你别答应他?”
卫笙面色略显尴尬,阮枝琪却是隔着葛井秋伸手在她手背上捏了一把,“我不是调侃你,这件事千万不要影响我们407寝室的关系,借着这个机会大家能把话说开,我其实挺高兴的。”
田圈圈乐道,“就是,女子汉大丈夫!说开就了了!来!这罐酒喝下去这事就过去了啊!”
几人对视一眼,都是碰杯饮尽开来。
夜风习习,几人放下酒罐,回头望着满面青紫,一瘸一拐归来的孔占东,都是一愣。
显然,女生解决问题的方式,要比男生温柔得多。
卫笙撑着微醺的脑袋却是一跃而起,诧异万分,看了那方孔占东一眼,就朝着他走来的方向快步跑去。
待看见坐在岩壁后方兀自吸着烟地崔贤,他嘴角也是一片青紫,一只眼睛紧闭着侧目望她,跟孔占东那副模样不相上下。
崔贤身畔还有好多根烟头,看那沙滩上的痕迹,两人刚刚似乎还并肩坐在一起抽过烟。
卫笙不知道好气还是好笑,她快步上前顿身看着他不复往日地脸蛋,终于忍不住笑问,“你没事吧?”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道,“死不了。”
卫笙在他肩头拍了一把,心下想到什么就是一惨,“完了,你妈明天看着你这副模样还不得屠了我?”
他咧嘴,疼地嘶拉一声,“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你俩怎么打起来了?”
“早就该打一架了。”
卫笙蹲在他对面,忽然伸手捂住脸,半晌无声。
这令他微微一怔,伸手拿开她的手掌,就见卫笙抬起脸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地笑容,“我还真没想过这辈子能有两个男人为了我打架。”
崔贤怔怔盯着她半晌,正色闭目,“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卫笙望着地面上的烟头和狭窄的垃圾场地,挖苦道,“就是规模小了点,人家海伦引发的特洛伊战争起码还是长达十年的攻城战。”
崔贤不禁盯着她的胸脯道,“真该看看你里面到底长没长良心。”
卫笙叹了口气,“你还是想想怎么跟你妈妈解释,就说游泳撞礁石上了吧?”
他被气乐了。
——
崔永贞从相思湖畔回来,待见崔贤房间里没人,几个孩子似乎都不在院子里,“看来是去沙滩玩了吧?”
此刻沙滩方向灯火通明,篝火映衬得天色红彤彤地,泛着几分夜幕下的凄美。
李政文便是点了点头,望着那群似乎刚刚登岛,看似不凡地一大群人下榻到隔壁一户规模略小的渔家,“要不我们也去沙滩转转?”
崔永柏摇了摇头,“折腾一天怪累的,要不是你偏拉着我去逛相思湖,我都打算回去休息了。”
说着话,二人就往房间走去,路过卫解放夫妇的房间时,崔永贞顿了顿身形,刚刚在湖边闲逛,夫妻二人已经对卫笙归来的讶异进行过一番交流,现在算是彻底接受了这个事情。
回到房间,崔永贞则对着镜子去摘耳环,从镜子里看见丈夫正脱外套一派闲散的身影,加上此刻又回归到了二人空间,她抿唇道,“你看看今天在桌面上,崔贤一直给卫家的小丫头剥皮忙乎,我当妈的伺候他二十多年,还不抵一个卫笙了?现在两个真处上对象,我还没机会说什么,不过我跟你说老李,她想进我们家门也没那么容易。”
“是是是,咱们家的门哪是那么好进的?有待考验!”李政文笑着挂上衣服。
崔永贞就转身问他,“你的意思是我母夜叉,特地难为人家孩子了?”
李政文大惊失色,却也知道妻子这是嘴硬,“我可不是这个意思,而且我特别赞同你的做法!咱家儿子性格太与世无争了,真跟卫笙处在一块恐怕要受气地,你磨砺磨砺她也是好事。”不过仔细想想卫笙的脾性,真处在一起,两个还不知道谁磨砺谁呢。
崔永贞听这话不对味,摘下项链放在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