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虽然能进入朝南市第一中学的学生,在外界看来极为档次非凡。
但在这群学生中,也是有着不小的阶级地位划分,就像官有官道,商有商途,学生圈子中亦是如此。
正常初高中合并的学校里,高中生应有的那份超然在这里几乎并不存在。
这座象牙塔内,所有学生生活在这方寸大小的小圈子里,亦是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他们自有的食物链,无论将来毕业是否各奔东西,谁成谁败,但生活在眼下这个圈子里,一切都靠真正的背景实力说话,现实到几近悲凉。
杨晓东即便是高一学生,但中午混在大食堂吃饭的时候,新同学依旧脸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背后议论被旁人听了去似的,给他指出不远处吃饭的一男一女。
记得他当时是这样说的:“看着没?市委唐书记的女儿唐雨灵,那个是市长高正伟的儿子高瑞,他俩现在处对象呢,强强联合牛不牛逼?”
杨晓东当时听后咋舌,虽然早已听闻市一中聚集了朝南乃至l省其他城市的一些适龄官商子女,但是此时见到两大巨头子女跟自己一般就在这个小食堂里吃饭,他也是不由得生出几分豪情。
豪情中又夹杂着些许地卑微。但联想到今后跟外面的朋友同学亦或是家人可以吹嘘说自己跟市长家的儿子、书记家的女儿天天碰面且在一个食堂吃饭,这些许地卑微早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然而此刻,在这夜幕下的走廊里,曾被他们私下谈论过的人就好整以暇地站在他们面前,没有一丁点想象中的超高姿态,反而笑的亲近且憨实,而这好像都是因为卫笙。
而唐雨灵,则在卫笙的炯炯目光下,眼神躲闪地看向一旁,这个细节被悄悄观察着几人的杨晓东和杨迪尽收眼底。
抱胸靠在窗台旁的卫笙并没有为杨晓东二人做出郑重的介绍,而是转头朝邵秉然问了一句,“在万城付过首付找你还能返点钱吗?”
邵秉然一怔,思索道,“已经交了首付的话真说不好,你家要买吗?不然我回去问问我爸,应该能要到内部优惠。”
杨晓东张大了嘴巴没有发出声音,看向刚刚还被他故作轻蔑打量着的男孩,目光中的神采已是不同,喉结亦是狠狠地滚动了一下。
“不用了,走吧。”卫笙双手插入裤兜率先抬步,周遭众人亦是跟着她朝远处走去,几道身影在这月光映衬下,突然显得分外修长挺拔,这支队伍仿佛正映衬着如火般的花季,给背后的杨晓东二人留下了半是热血,半的忧伤心情。
远处传来高瑞的声音,“待会咱一起去吃个夜市呗?听说桥南夜市刚开,特热闹。”
卫笙摇头,“不去,回家还得复习呢。”
“你最近什么活动都不参与,就咱们几个都没有意思,马上毕业了,你就不能抽出空来跟咱们多聚聚?”
“等考完试有的是时间聚。”卫笙最后的声音响在楼梯口的转角,然后几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杨晓东的视线范围之内。
杨晓东与杨迪对视一眼,在这初中部地走廊里均是静默无声,他们闪躲开对方的眼神,脸上都呈现出或多或少地窘态。
显然,在第一中学这座象牙塔内自有的食物链体系中,卫笙并非他们所认为的,处于食物链底端而难以交上朋友,反而早已跨越进了这道食物链的顶端,结交到的,亦是他们只能仰视的朋友。
……
眼下四月份天气已经转暖,一些在冬季被迫收拢的夜生活也如开了花般绽放在朝南市的大街小巷。
但卫笙放学后哪也不去,只在家专心学习,全力以赴以求在中考时刻冲出成绩,为这场初中之行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
而在这个周末,袁春波约见了卫笙,就在南山山脚下的别墅里。
在卫笙赴约前,袁春波已经在别墅里吸烟等待,如果仔细去看烟灰缸,里面已经有了不下十只烟头,而他才在这客厅里坐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掐灭最后一根香烟,袁春波长舒口气,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其实近段时间他非常纠结,虽然在李显宗落马前,他与卫笙一直处于同一战线,他亦是自从加入了卫笙扳倒李显宗的阵营后就全听号令。
但眼下情况已经改变,不似李显宗在世时那般需要小心翼翼,人性的自私亦是在这个时候彰显无疑。
袁春波自认是个有些野心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因李显宗的不重视而叛变向卫笙,毕竟笑面虎的外号在江湖上也不是白叫的。
而在三月初李显宗彻底倒台后,他即是一直陷入忙碌中,忙碌着收拢李显宗原本在朝南的产业,例如赌场和夜场,这些产业所附属的自然还有一批依赖它们生存的弟兄。
这群人在李显宗倒台后亦是群龙无首,内讧闹的不亦乐乎,随着他收拢李显宗的产业,这些人也都尽数被他收拢麾下。
以往,他一直都是赖李显宗为生的赛团负责人,南胜赛团是被李显宗倒腾起来的一门营生,投资开办时为的也是玩票赶个新潮,后来也渐渐成了李显宗的生财的方式之一。
现在,车队的进账都纳入了袁春波的腰包,但是要养活整个赛团耗资巨大,所以收购李显宗产业时他一直是从卫笙那里周转的资金。
他与卫笙之间的账目有些不清不楚,原本这也没什么,因为在扳倒李显宗之前,他曾表示过要跟着卫笙干,现在又是都靠她出资,也就是说按照常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