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似乎总是对能引起自己兴趣的东西投入更多关注。
就如此刻嵌入残阳余晖、仿佛身上带着光晕、服饰质感做工得体前卫的卫家三口。
他们不意外地赢得了这份关注。
而人们也好像总是会对自己不太理解的事物妄加揣测,就如此时的卫国庆。
他皱着眉头沉声开口,“怎么满地金的梁兰认识解放?”
卫祖荫也怔了怔,随即轻蔑笑道,“公司组织聚会去的呗,他自己能舍得花钱到那销金窟去?也没什么稀奇的,今天来的有几个跟梁兰搭不上话?”
卫国庆心中却不大认同小儿子的话,这交际花认识谁并不奇怪,但主动上前证明双方熟识,换做不了解情况的人都得以为卫解放有些身份。
可如果梁兰真的认识卫解放,有什么必要特地去抬高他的脸面?如果不认识,又怎么会第一个上前招呼。
而卫笙此刻,已经朝走到近旁的服务生微笑摇了摇头,说了句谢谢,化解了母亲因对方递上毛巾而不知所措的窘境。
服务生恭谨且有礼地后退两步,继续站在门边。
待梁兰走上前,卫笙就大方地向父母介绍了梁兰的身份,却只对梁兰道出了父母的名讳方便称呼,如此倒也叫梁兰一时不好再详细探底。
然而她介绍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父母跟梁兰能够听到,在外界看来,就是梁兰上前与卫解放夫妇握了握手。
梁兰自然是来探底的,因为她很好奇眼前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个什么背景,毕竟那晚甘波之死历历在目,令她记忆犹新。
卫解放和杨立春此时也更是费解,后者不知道满地金也就罢了,可卫解放却深知朝南市满地金是个怎样的销金窟。
以前他做工厂时,就常常听到钱闯吹捧满地金的女老板如何能耐:“这娘们可真了不得,以前我做警察那会儿还办过他们夜总会的案子,朝南最大的夜总会,她自己开进口奔驰车,市局孙启鹏亲自过来给他解围……”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信息都令卫解放对这位女老板耳熟能详。
而这在平头小民的眼中的确是很了不得的人物。
没想到此刻她本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而且是主动过来非常客气。
自家闺女怎么会认识她?难道又因为是哪个同学的家长?
随即,卫解放夫妇带着疑惑,跟梁兰从正门移步,朝大厅的右方走去,毕竟不能总杵在门边叙话。
而当卫笙轻轻握住母亲杨立春的手时,竟发现她的手心里全都是汗,再想到刚刚梁兰与母亲握手时的自然神色,全程仿若未察一般,事后更没有丝毫擦手动作,这不得不令卫笙再次看向梁兰的背影。
这就是礼貌。
杨立春确实有些小小的紧张,无论是奢华的布局还是场内一众人的优雅贵气,都无形之中散发出将她隔离在外的气势。
与此同时,坐在大厅角落沙发上的邵秉然正和几个官商子女闲聊,都是老熟识了,其中甚至还有一中的学生。
他也看见了卫笙一家三口进门,除了初见时眸中闪过一丝惊艳外,同时心底也对众人瞩目的目光产生了小小的担忧。
在去过卫笙母亲的发廊后,他多少能够猜到卫笙一家三口进门后会有一种闯入了另外一个世界,甚至是闯入了一个只属于富人们世界的格格不入感。
站在知晓杨立春身份的立场,邵秉然大概能够感觉出这个妇人当时的尴尬与窘迫。
见梁兰引着他们朝自己这方走来,邵秉然就提起微笑也朝卫笙迎了上去。
而这时,刘建仁携宋晓也甩着二五八万的步子踏入大厅,在门口时同样有所驻足,不过与卫解放夫妇不同的是,刘建仁嘴角挂着笑,似乎很享受这样的万众瞩目。
然后他看见了卫笙,却抬步走向了他的父母——刘继安和张友芝夫妇。
卫笙则顺着刘建仁的方向看去,心道原来那就是他的父亲,虎牌罐头厂的老总刘继安。
这可是时下响当当的商业大巨,别说朝南年会了,就算l省举办年会恐怕也不得不邀他一份。
毕竟全国上下的男女老幼,从城市超市到乡镇的食杂店,有谁没吃过虎牌罐头的?
要说重生国际现在广告打得响,那也只是在l省内,而刘继安的罐头营销却是全国轰炸。
卫笙一早就知道刘继安夫妇今天也会到场,所以已经安排刘建仁做了一出好戏。
只见,刘建仁低声在刘继安夫妇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夫妻俩面色可谓是瞬息万变,最终不敢确信地盯着儿子。
而刘建仁则是朝着父母认真点了点头,抬手指向卫笙的方向,如果仔细辨认,可以见到刘建仁指的是卫解放。
几乎全场的男男女女都在或有意或无意地盯着几人动向,毕竟刚刚进门的一家三口看穿着气度不凡却不知道是个什么身份,梁兰又过去打了招呼。
要说这群习惯性摸清门路的人们当时也只是好奇,所以多投入几分关注,可当刘建仁的身影踏入大厅,直奔刘继安所在处,紧接着又将‘矛头’指向了刚才那一家三口,就足以引得场内众人猜测纷纷。
此刻,就是注意到这幕的邵成东也轻轻侧了侧头,表示出他内心的一份好奇。
他并不对刘建仁的身份来历好奇,因为他早就知道。他好奇的是那一家三口,令他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来,这可极为不同寻常。
他自然不知道,自己当初只是在通讯科技峰会时见到了卫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