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追的无路可走,但火团出现的一刻,顿时让我找到了罗圈腿的致命弱点。这东西就如同很多黑暗中的生物一样,畏惧火光。
我马上把外衣脱下来,在火团上引燃了。罗圈腿很不甘心,跃跃欲试的想从火团边绕过来。我引燃了外衣,一脚把地上的火团朝它踢过去,罗圈腿像是被踩了尾巴,嗖的朝后退却。抓住这个机会,我拎起燃烧的衣服,兜头就朝通道转弯跑过去。
一边跑,心里就一边想,这团火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燃烧,肯定有人故意把火团给丢过来。但我绕过通道,看不见一个人。可是我不敢等,继续朝前跑,在地下药库绕了大半个圈子,跑到大铁门所在的阶梯入口,飞快的顺着气窗钻到外面。
这时候估摸有六点钟了,北方的冬季来的早,六点的天色还是暗的,我踩灭燃烧的外衣,一口气从药库跑到医院的围墙,翻身爬出去。那辆自行车还停在墙边,我回头看看,罗圈腿没有再追过来,随后就骑上车子,一路狂奔。
骑出去很远,我的心还在狂跳,这一次尽管有危险,但同时也有很多收获。我不知道那个启动了发电机,还有丢出火团的人是谁,对方明显是在帮我。我怀疑是不是白领,不过转眼就否定了,我和白领也不是生人,在古陆差点就抱成团死掉了,她要帮我,没必要藏头藏尾。
骑着车子,我就忍不住拿出了那张照片。黑白的老照片,已经无法确定具体的拍摄时间,但毫无疑问,这张照片有很多年的历史。照片背景里的古陆深山,千万年都没有改变过,我看着深邃的山,还有站在山口前的父亲。
那时候的父亲,还年轻,他静静的望着镜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如流云。
我的手突然就抖了一下,我的判断是没错的,父亲,绝对是一个知情者,他亲自去过古陆!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去分析,就有理由继续怀疑,暗室里的手稿是不是父亲留下的。可是我对手稿看的很细致,那不是父亲的笔迹。
手稿,照片,让我感觉,古陆变的又深了一层。无论手稿和照片的背后,还会否隐藏什么玄机,可我能意识,古陆那个地方,不仅仅是解除噩梦诅咒那么简单。
秘密,都在那片深渊下……我不能确定手稿里所说的深渊的具体位置,可我有八成的把握,手稿里的深渊,很可能就是虚空之塔旁边的万丈深渊。
深渊下,有什么秘密?
深渊,还有高富帅和丁灵那些人,这些人或物,让古陆那块死地仿佛瞬间又充满了吸引力。我甚至开始逆转之前的想法,想重新去一次古陆,彻彻底底的把所有的疑问全部查个水落石出。
我骑着车回到村子,天色转亮,村里的人陆陆续续的起床。我上学之后就很少回家,跟村里那些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叔伯婶子,实在没多少共同语言,推着自行车进院。
在医院里的发现,让我知道,老实巴交的父亲,他也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我开始认真的在这个好几年没有常住的家里搜索,但除了那口埋在床下的老木箱,家里再也没有别的任何值得注意的东西。
我看看父亲卧室床下的那个洞,洞下面是一条很老的地道。村子在过去抗日战争时期,挖过一些贯通的地道,解放后,大半地道都被埋了,我们家下面,可能遗留着一条未被填塞的地道。那个试图偷走箱子的人,就顺着老地道潜入卧室内。我在地道里看了看,地道从卧室通到院外,偷箱子的人就是从这儿匆忙逃掉的。
我用一块结实的木板把地道口给堵住,然后填上土,弄的一身都是灰,出来洗了洗脸,把手机充上电。电话刚刚开机,白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电话刚才怎么打不通?”
“没电了。”我回了一句,说实话,尽管在医院旧址里遇到了危险,但我还是想再去看看,不过电话里说不清楚,所以我也没和白领聊那么多,打算到见面之后再说。
“方怀,你别难过。”白领在电话里很罕见的流露出很温和体贴的语气,她知道我父亲出了事,我的情绪可能不太好,轻声说:“别在村里呆着了,我上午忙完事情,去接你回来,阳城这边不管交通还是信息,都比村里强,你想查什么事情,会更方便一点。”
“行。”我赞同白领的话,一些细节告诉我,父亲把很多线索都销毁了,我赖在这儿,估计什么都找不到。
我就在院子里坐着,看着陌生却又熟悉的小院,我想起小时候在院子里爬树摘果子,想起父亲给我扎风筝,想起夏夜的星空,想起冬天的火锅……
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我记得父亲对我的关怀,人已经没有了,但院子里,好像到处都飘荡着父亲满满的,无声的父爱,久久不散。
我一直坐到中午,白领从阳城过来了。见面之后,我和她简单说了说医院旧址的事。平心而论,我还是想再去看看。
“既然有危险,那咱们就再找几个人,壮壮胆子。”白领跑到旁边打了个电话,可能是在喊人。
接着,我们就在家里等,从昨晚到现在,我还没有吃东西,肚子很饿。白领就跑到厨房给我做饭,家里烧的是火灶,白领用不惯,手忙脚乱了很久,勉强给弄了碗面。
我吃了一口,盐放多了,齁咸齁咸的,白领的脸被烟熏的一块黑一块白,满脸热切的望着我,估计是等着我夸赞她的厨艺。我忍了忍,吃着面,做了个怯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