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您醒了?”
薛府的内寝之中,宁璞玉搁下了手里的药碗,那帕子替薛夫人拭了拭唇角。
“药才喝下去,夫人就醒过来了,二皇子妃的药果然管用。”小侍婢才说了这一句话,病榻上的薛夫人就一下子爬了起来。
“二皇子妃,好一个二皇子妃。你现在来我们薛府,是来看热闹的吧?你那个好姐姐……她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吗?她竟然污蔑我儿子……污蔑我儿子是……”
薛夫人浑身都在颤抖,有些话根本就难以启齿。所以即便是到了嘴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薛夫人,切莫激动。”宁璞玉知道这会儿解释别的都没有用,便直接了当的告诉她:“薛公子已经写了休书,我也让近婢竹节将茵茹送去了暖云庵。薛府现在已经安静了,不会再有人打搅夫人的清静。”
“什么?”薛夫人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二皇子妃没有骗我吧?”
“岂敢。”宁璞玉凝眸:“此事府中上下均已知情。夫人若不相信璞玉的话,尽可以问问身边这丫头。”
“黛宝,是这样吗?”薛夫人急急问。
“是,夫人。”黛宝知道薛夫人想听什么话,故而认真的说:“大少爷还不许她将府里的东西带出去,只是拿着休书便将人赶了出去。”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薛夫人双手合十,双目紧闭:“这太好了。太好了!把这个祸患送出了薛府,一切就都好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对劲。“黛宝,你且去她房里,将她的东西都整理好。咱们薛府从不亏待人。她再不好,也曾经是薛家的人,不但她的东西要还给她,你再去账房支一百两银子,给她送过去。虽然不对,却也是咱们的心意。希望她收下之后,彻底不要再和咱们薛家有牵连。”
“是,夫人,奴婢明白了。”
看着黛宝退下去,宁璞玉不由得叹气。“夫人不是亏待人的人。”
“二皇子妃不也是好人吗?薛府都休了你的姐姐了,你还肯替我诊症。”薛夫人此事的态度,比起方才判若两人。“方才是老身不懂事,冲撞了皇子妃,还望您宽恕。”
“并没有。”宁璞玉淡淡一笑:“夫人也是担心薛公子才会如此。”
“是啊。”薛夫人点了下头:“不瞒二皇子妃,其实当初老爷点头这门亲事,我心里就不大痛快。倒不是怀着世俗眼光去看待这件事情,对她有所偏见。而是……她自幼在那样的一个环境下长大,心里必然充满了痛苦不不甘。一个人,长期的压抑,长久的不开心,且还是在童年就开始有的不公平待遇。皇子妃,您想想看,这样性子的女子,若是遇到了不公平的事情,会怎样?”
“夫人,我明白你的意思。”宁璞玉低下头,幽幽的叹了口气:“曾几何时,我以为我的包容和关心,能抹去她心里的苦涩……”
“是。”薛夫人点头:“她入府的时候,不瞒你说皇子妃,我也是这么想的。只可惜,想归想,即便我待她再好,一旦翻脸,她也完全不念从前的恩情。她的心和我们不同,坚硬如铁石。任凭什么都敲打不进去。”
宁璞玉没有做声,低着头抚摸自己裙子上的花纹。
“对了,鹏儿呢?”薛夫人有些担心:“该不会是后悔了,追上了暖云庵吧?”
“哦,没有。”宁璞玉摇着头说:“薛尚书外出一直没有回府。薛公子怕您这里有什么事,所以就出去找薛尚书了。只是现在还没有动静。”
“老爷走的很急,似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多问了两句,他也并没有说什么。”薛夫人有些疲倦了,慢慢的闭上眼睛。
“夫人休息一下吧。”宁璞玉对守在门内的两个丫头道:“汤药还得给夫人按时服用,记住,千万不要让夫人着急上火。”
“是,皇子妃。”两个丫头乖巧的答应下来,宁璞玉这才从房里走出来。
竹节已经在门外等了许久了,见她出来,才皱眉迎了上去。“皇子妃要奴婢去做的事情,奴婢都已经查清楚了。只是有一样,现在还没有二殿下的消息。”
“那薛公子……”
“薛公子已经成功的接近了萧肃,只是……那种方式,实在叫人受不了。”竹节一想起那幅画面,活色生香的,浑身的鸡皮疙瘩就忍不住的冒出来。
宁璞玉不是不能想象,心里也觉得怪奇怪的。但不管怎么都好,这一次牺牲的这么大,必然得早些找到冷衍才算是有所交代。
“先别说这些了。咱们都好好想想,这偌大的皇城,到底把爷和大殿下藏匿在何处才安全。萧肃觉得,是什么样的地方才安全。”
竹节想了想:“我这就去联络新月宫的人,看看他们有没有办法。”
“你已经找到了新月宫的人吗?”宁璞玉有些意外。
“皇子妃您一直在宫里,所以有些事不大清楚。爷出事之后,乔木曾经偷偷叫人送过信来府中。告诉我新月宫的人因为联络不到爷,就去了那边的县城里。这些人中,有许多是曾经在皇城里办事的,想来对于萧肃,多少能了解一些,或者有所观察。咱们没有别的人能用,现在也只能靠他们了。”
“也好。”宁璞玉点头:“那你尽快把消息散出去。我们必须得马上把可疑的地方都找出来。到时候再入宫请太后动用耳目,仔细彻查。萧肃就是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将两个大活人藏的一丝痕迹都不漏。”
两个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