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衍走的那天,特别的冷。
前一晚夜里下了一场雨,感觉一下子就到了冬天。
芽枝给宁璞玉披上了厚厚的帛衣,将她裹了起来。尽管如此,冷风还是从四面八方往骨子里了钻。冷的她瑟瑟发颤。
“回去吧。”冷衍骑在马背上,冲宁璞玉招了招手:“等这我回来。”
“嗯。”宁璞玉用力的点头:“爷,妾身祝您马到功成。”
荣燕雯红着眼睛挥了挥手,靳佩瑶早已经哭成了泪人。
只有冯青柠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鞋面。她很想问问冷衍,为什么娶了这么多,最终爱的却只有一个。但是,好像嫉妒璞玉也不是很好。毕竟璞玉对自己这么好。
直到冷衍和随侍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眼前,连马蹄声都听不见了,宁璞玉才叹了口气。“今天天冷,地上又湿又滑。都回房吧。”
靳佩瑶挡在她面前,黑着一张脸问:“为什么,为什么不拦着爷?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就因为太后喜欢你,你就要逼着自己的夫君去建功立业吗?你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鬼地方?”
“佩瑶。”荣燕雯连忙拉住她:“别再胡闹了。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
“走开。”她甩开了荣燕雯的手,一脸的愤怒:“你忌惮她是皇子妃,你怕得罪了她在府里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的在意爷,你在意的就是你自己的恩宠而已。要是爷有什么不测,有你哭的时候。”
“够了。”冯青柠吼了一声。
靳佩瑶和荣燕雯均是一颤,齐齐的转过脸看向她。
“爷才走,还没有走远呢,你们就不能说些好听的话吗?”冯青柠一脸的愤怒:“成日里不是争就是吵,也不看看这个家都被你们弄成什么样了。有意思吗?爷要去仓良,是爷自己的决定。你们伺候爷多年,尚且拦不住,凭什么把责任归咎在皇子妃身上?有这个本事,就自己跟着爷去,否则别在这里胡言乱语。”
两个人瑟瑟的看着冯青柠,想要说什么,可人家一转头就走了,丝毫没有逗留的意思。
宁璞玉则就着芽枝的手往回走,没有多说一句。
两个人返回玉华轩的时候,被房里的人吓了一跳。
竹节黑着脸,低着头闷不吭声。
而子媚则一张霜脸冷到底,根本就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怎么都回来了?”芽枝满脸的惊讶。“还都挑在这个时候?”
子媚依旧没有说话,竹节则上前一步:“皇子妃,你要奴婢查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宁璞玉坐了下来,道:“你慢慢说吧。”
竹节点头:“三件事,第一件事,我出府的路上的确别人阻拦,正如皇子妃您所料。有人劝我回来,许以重金,要我想方设法的弄掉您的孩子。而这个人想必就是受府里人指使的。但是很可惜,他最终没有说出是谁,就已经咽气了。”
芽枝一脸的怒气:“真是卑鄙。”
“人见多了,见见鬼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竹节皱眉道:“第二件事,我查到了那个好赌的花匠,他的确是赌坊的打手打伤。但是最终,他是死于内伤。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抛开了他的坟墓。第三件事,也就是最要紧的一件事,奴婢找到了递送密信的人,就是您眼前这一位。”
“真的是你啊,子媚。”宁璞玉记得她的笔记。“你可能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在西南的时候,我曾见过你的字。你写下我要你买的那些东西。所以一早我就猜到可能是你!”
子媚点了点头:“是我写的。”
“我只是好奇,你写那些密信给我是为什么?”宁璞玉不懂:“你信上的确是告诉我了一些事情,比如爷和大殿下之间的协议,比如爷去仓良和三殿下有关。可具体是什么事情,有什么关联,你又不肯如实相告。还暗示我与竹节反目,让她出府一趟……有前因却没有后果,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皇子妃这么聪明,何必我把后果也告诉你。总之你既然相信我不会害你,也按照我信上写的办了,不就得了。”子媚不是摆架子,她是真心不想说的更多了。“其实若不是我力不能及,尽可以替你做了这些事。也就不用你孕中操劳了。”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强人所难。”宁璞玉的话音还没有落,外头就是靳佩瑶大吵大嚷的声音刺耳的传了过来。
“滚开,你们有什么资格拦着我?我才是这府上的主子,滚!”
“芽枝,你让她进来。”宁璞玉几次忍让,也是因为她知道靳佩瑶不容易。但现在,,明显是对方给脸不要脸,她有什么必要非给别人脸不可!
靳佩瑶走进来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惊讶。
她没想到竹节和子媚竟然会在。
“这丫头不是跑了吗?怎么自己又回来了?”靳佩瑶皱眉看着子媚:“你也是的,无声无息就不见踪影了,又偏偏无声无息的回来。可是你不觉得你回来的太迟了吗?二殿下都走了,你这时候回来,有什么意思?”
“我又不是为了他回来的。”子媚一脸的鄙夷:“你以为你喜欢的,人人就都要喜欢?可惜啊,你喜欢的却偏偏不喜欢你。”
“又来了一个嘴巴贱的。”靳佩瑶一脸的怒气,可惜火还没有撒出来,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嘴巴。
子媚可不是好欺负的。
想当初,她在徐飞手下,统领了多少人。
哪里有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