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闹得这么大,初夏觉得有些难做。愧疚道:“小姐,事情闹得这么大,怕是被人诟病呢。”
“无妨”,容菀汐道,“谁的重要东西丢了能不找?只是刚好是在晚上罢了。”
“只是这时候……殿下和小姐之间正别扭着呢,可别让有心之人算计了去。等殿下回来,怕是有人要向殿下嚼舌根呢……都是奴婢不好,一时糊涂,竟然惹出这样的乱子来。”初夏越想越觉得愧疚,但觉自己真是太不懂事儿了,在这时候居然还要给小姐惹麻烦。
“你啊……”容菀汐拍了拍她,笑道,“你就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就是有人要去殿下面前嚼什么,殿下也不会放在心上。你何曾见殿下对女人之间的算计多上心了?”
容菀汐将手串儿递给初夏,道:“快点儿回去,把院子里剩下的珠子都捡起来,看看有没有丢到外头去的,这才是正事儿。”
初夏只好点点头,接了手串儿,不再说什么。
已经后半夜儿了,闹成这样,怕是整个府里都知道,小姐为了给她找东西,而折腾得整个王府不安宁。其实若单只是有人到殿下面前去嚼一嚼,反而不是什么大事儿。但只怕这事儿传出去,若是传到宫里,未免让宫里对小姐多有诟病。毕竟原本小姐在边疆陪翎王的事儿,已经引得宫里对小姐颇有不满了。
可糊涂事儿已经做了,难道还能收回来不成?除了暗骂自己几句之外,别无他法。
后宅边上的一个小院儿里,冬雪在外头看了半晌,回屋对薄馨兰道:“咱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原是初夏的一个手串儿被猫叼去了。这么芝麻大的小事儿,王妃娘娘竟然动用了夜巡的守卫,可真是有些过了。别说只是一个小丫鬟的手串儿,就是娘娘自己的,如此夜深,也不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啊。”
薄馨兰带着睡音道:“可别小瞧了那小蹄子的手串儿,那可是蓝冰玉的。那小蹄子每天在袖子里藏着,生怕人看见似的。先前我隐约瞧见一回,还不大相信,但从今晚的事儿看来,怕是不差。”
“蓝冰玉……”冬雪忙道,“对对对!刚才奴婢还听王妃娘娘喊了一句呢!”
薄馨兰冷笑道:“她们这是愈发不背着人儿了,还真把那贱蹄子当做了为过门儿的庸王妃不成?天生下贱的命,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竟然也想攀高枝儿做主子,哪有那么容易呢……回头可别乐极生悲,不好收场呢。”
冬雪听着薄馨兰这番话,但觉心里不是滋味儿。但薄馨兰却也不是明着说她,倒也没必要太过多想。只是道:“上次升平院的事儿,都是初夏给搅和的。如果不是她,咱们的事情定然成了,岂能让主子受到殿下责问?奴婢也觉着,这贱蹄子总是自作聪明,怕是逍遥不久了。”
薄馨兰冷笑一声儿,拉上辈子躺下,不再说什么。
若是让初夏嫁给了靖王,容菀汐的势力可不是更大了?出了什么事儿,更有人偏帮着她了。更何况还有冬雪说的这件事儿呢?当是若没有这贱蹄子冲出来,她的事儿定然成了。这贱蹄子坏了她的事,使她疏忽间便一点儿胜算也无。若有机会,这笔账她可一定要算。
她本不是一个爱找麻烦的人,一直都觉得,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这样最好。大家伙儿自己过自己的,谁也被犯着谁,谁也别妨着谁。可有些事情,却是避让不得。
薄馨兰轻拍了拍躺在身旁熟睡的兴儿……到底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外头闹成这样,他却依旧睡得香甜。身为她的母亲,她必须要为他谋一个一世周全。单反是有一点儿对他不利的事,她都要尽力筹谋避免。但凡是一点对他有利的事,她都要去争取。
只是什么时候能出手、该出手,什么时候不能出手、不该出手,她务必要算计好,可不能着急糊涂地做了错事。
……
容菀汐和初夏、知秋,提着灯笼在院子里捡蓝冰玉珠子,被惊醒的雪绒跟在拖她们脚边大转儿。虽是夜深,却也有些安闲自在之感。
“姐姐,还是少了一个啊……”知秋数着手里的珠子,说道。
“少就少吧,原本我也觉得这手串儿穿得太紧密了,不好看。少了一个正好,有点儿缝隙能松缓一些。”初夏道。
如此深夜,总不能再满府去找。初夏便推着容菀汐和知秋进屋去,道:“我们还是快点儿把找到的这些串上吧,可别再掉了。”
容菀汐觉得,如此深夜去找,即便灯笼的光芒再亮,却也不如白日里找的方便。而且若是再闹下去,未免使得初夏日后在府里难做。便只好道:“也好,我们先去把这些串上了,明早我们早早出去找。晚上没人走动,应该不会有什么损伤。”
初夏忙说道:“是啊,而且这东西很特别,如果有人看见了,一定会送过来的。”
三人一起进屋里串手串儿,折腾了这一会儿,早就都没了困意。说说笑笑的,倒也不觉得夜深乏累。
将手串儿穿好了,容菀汐正让初夏和知秋回房去休息,忽听得院内一阵疾跑的脚步声儿。雪绒被惊着了,在院里“汪汪”大叫起来。
刚才进来得急,一心想着要找珠子,忘了关院门。如此深夜,忽然有了这么急的脚步声,且声音相当有力,三人不免都提起了警惕来。正在相视之时,互听得门口儿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娘娘,出事儿了……”
听得这声音是故意放和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