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不,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要叫小姑娘了。
她很可爱也很贴心。
踮着脚把百合花插到花瓶里后,又从果盘里抱出一只苹果削。白净净的小脸被苹果映的红扑扑的,长长的眼睫毛微微垂下,在脸颊上打下一道淡淡的剪影。
我伸手把苹果和刀接过来,笑着对她道,“来,我来削。”
小姑娘点点头,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神情有些拘谨。
我盯着她的眼睛看,乌黑明亮,和闪亮的星一样。削好苹果,我切在盘子里切成小块递给她,“你吃苹果。”
小姑娘拿起牙签扎起一块,送到我嘴边,甜甜糯糯的道,“姨姨,吃。”
我张嘴含下那块苹果,眼前有些迷糊,“很甜,很甜很甜。”
小姑娘笑了,眼睛弯成了月亮。她吃下一块苹果,脱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本故事书,晃着腿道,“我给您讲故事吧,这是妈妈新给我买的故事书。妈妈说这个故事很棒很棒……”
我点头,说好。
小姑娘翻开故事书,清清嗓子,用稚嫩的声音道,“美丽的艾伦戴尔王国坐落在北方的群山之中,宁静而神秘。变幻莫测的北极光笼罩着王国里不为人知的秘密……
国王和王后的两个小女儿曾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姐姐爱莎会使用冰雪魔法,但却不知如何控制它……”
我绻起腿,右手支在腮上歪头看她。
阳光太好,照在小姑娘侧脸上,渡了层金边。她声音轻脆,似深谷中的百灵鸟,婉转动听。
我看着小姑娘愣神时,小姑娘抬起头来小声问,“您是不是累了?”
“还好。”
“那您休息吧。”小姑娘合起书,装回到背包里,“我明天再来看您。”
“你明天不用来了。”
“为什么?您要出院了?”
“……我有病,可能会伤害你。”
小姑娘哦了声,拎着背包走到门口。回头,对我摆手,笑的明媚,“再见。”
我学她那样的笑,摆手,“再见。”
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跑了,我盯着空荡荡的门口,想像她在昏暗的走廊里跑动的样子。
直到耳朵捕捉不到她的任何声音。
心脏猛的一揪,我滑到床上,抓着胸口蜷缩成一团。
江泽走进来,俯身在病床旁紧紧握住我左手,“你哪里不舒服?”
我咬牙摇头,直到心脏那阵痉挛平息,闭眼道,“没事,想起一些往事。”
“什么事?”
“小时,镇里新开了肯德基,她攒了一周的午饭钱买了汉堡可乐带给我吃……她看着我吃,说她不喜欢。”
双腕的筋脉痛,像被挑断了一样。
我皱紧眉心,后背出了一层薄汗。
“别想了。”
“我难受。”
“你别想了。”江泽握住我的手用力,焦急的道,“小冉,别想了,大脑放空,什么也不要想了。”
我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回转手腕紧紧抓住枕角用力。独自抖了很久,直到那痛意流遍四脚每一处经脉慢慢淡去,我才小心翼翼呼出一小口气。
五脏六腑没痛,我才敢深呼吸,一指一指松开被我抓变形的枕角。
看着江泽僵在我肩膀上方没有落下的手,我歉意道,“对不起,让你跟着担心了。”
抬头对上江泽的眼,我愣住。
江泽嘴角紧抿,眼中含满怒气。就我和他对视时,他举在我肩膀上的手紧握成拳,捶了下我床侧,抬脚踹在凳子上。
兵~乓~
凳子倒地,滑出三米磕在墙角。
我看了几眼被踹翻在地的凳子,双手支床坐起来。
用两分钟的时间组织了下言辞,我低头看包扎好的左腕道,“江泽,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我的情况很不好,总是反复,发作时脾气阴晴不定还会举刀伤人。我想我这样,并不适合出国和里德先生做系统的摄影学习。与其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添麻烦,我不如……”
“不如什么?”江泽拎起凳子摆好,坐下看着我道,“回海市找你的朋友?还是不想给你朋友添麻烦,四处乱逛然后自生自灭?”
语气里依旧怒气满满。
我挑了挑嘴角,看向他道,“别这样,听你一说觉得我好惨。我会去国外继续治病……”
“去国外一个人自生自灭?”他眼中怒气更盛。
我错开江泽目光,心中满是无措。
这段时间我病情总是反复,他着实受累了。我离开,他就可以不用再受我牵累,心情也自然会变好些。
我主动提出来离开,他顺势应下就好,干吗还要生气。
“你不能走。”江泽深吸一口气,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一叠纸放到我手中,正气道,“这是里德先生的生平,获奖作品,平时喜好和作品风格,你要用仅剩下的时间尽可能多的记住。明天你和他见面时,一定不能露怯。”
“……”我翻翻那叠资料,对江泽摇头,“江泽,我……”
“这是我托了很多关系才得到的机会。”江泽打断我,严厉的道,“很珍贵很珍贵。方小冉,就算你不想学了,那也要等明天下午见过里德先生再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想了下,点头。
江泽是开艺廊的,以后用得到里德先生的地方还多。千辛万苦约上再放人家鸽子,的确是不好。
“好,那我们开始,从现在起你除了里德先生的有关资料,别的什么东西也不要想。里德先生今年五十七岁,瑞典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