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丽走后,我在沙发静坐了会,回房间收拾行礼。简单塞了几件换洗衣服,又把单反、镜头装好,拿出手机订机票。
总在一个地方很憋闷,不如四处去采风,散心。
在美国时我会拉着何丽一起,而眼下,她还是追逐她的幸福去吧。
把粥煮上,我给何丽打电话。她那边接通后,我道,“何丽,我想四处转转,订了晚上的机票。”
何丽诧异的“嗯?”了声,不等我解释说我想出去散心,她语速极快的道,“去吧。”
说完,利落的挂了。
我看着手机,微愣。
她竟然就这么把电话挂了,都没问我去哪。和彼得.余在一起,不方便多说话?
握着勺子在粥锅里轻轻搅动,我心里突然升出空落落的感觉。
何丽总有一天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到时,剩下我一个人,要怎么办?
吃过晚饭,我背着不重的背包出门直奔机场。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时,调酒师任强的短信发到我手机上,“展姐,你和厉老大那么熟还耍我玩。还好我没说厉老大什么坏话……”
我匆匆扫一遍短信,打字回去。才打两个字,放弃,把电话拨了回去。
不顾周围人满是指责的目光,我道,“你说什么,我和谁认识?”
滑行中,信号不好,“还装……今天厉老大那边来人了,给送了好多酒……三哥要见你……何姐去了。”
“什么?”我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
“……还没回来。”
飞机一冲飞天,我跌回到椅子上,耳侧的手机发出一声嘟鸣,断了。
飞机轰鸣声中,旁边带着某旅行社帽子的大妈道,“……飞机上还打电话,真没素质。”
我恶狠狠的瞪向她,“闭嘴!”窗外,是黑漆漆的天。
她切了一声转过头去,“神经病!”
难熬的三个半个小时,一下飞机,我连忙把手机摸出来给何丽打电话。
万幸,一遍她就接了。
“……没事。”何丽轻描淡写的道,“厉三哥说那天和你说的,如果你赢了拼酒,不仅不追究咱们撞他车的事,还会供应咱们酒吧一切酒水。他让人来就是送酒水来了,想见你,你不在,就见的我。”
“嗯?供应一切酒水?”
我怎么不记得这个事?不是说我赢了的话双倍赔偿我们的车吗?
昂头看昆市的夜空,我想了好一会儿。
似乎,是有这么句话。
可我好像没赢,余扬最后带我走时,林敏儿虽然趴在桌子上,眼睛却睁的大大的。
“他说赢就赢了呗,你还想和他争辩你没赢啊?”何丽在电话另一边道,“方小冉你说你是不是sai?”
我心一松,笑出来。
可不是,厉三哥说什么是什么呗,只要不找我们麻烦就好。
随意闲聊几句,何丽问我采风路线怎么安排的。
我拿出事先写好的便利贴,对她一项项念道,“现在在昆市,明天去看雪山,然后坐火车一路往北,玩一路,最后,回江市。”
何丽没丝毫意外的嗯了声,“嗯,回去离了吧,离了你也少块心病。”
挂了电话,我举起手机拍了张昆市飞机场的照片发到展老爷子的手机。
医院一别,我再没和展老爷子见过。不过每到一个新城市就和他分享当地的景色小吃,成了我的习惯。
一路边走边玩,到江城时已经是大半个月后。
此时江城已是深秋,城外田野里的稻田金黄一片,一眼看不到边际。
秋风一送,空气里是熟悉的丰收的清新气息。
我早没了江泽的电话,不过还好有企鹅这种聊天软件。江泽以我突然出现很意外,惊讶后闲聊几句,我问了句他现在在哪。得知正好在江市后,我说了时间地点约他出来见面。
江泽打了个ok过来。
我约的地方是我所住酒店旁边的茶吧,坐下来后,我安静的等他来。
半个小时后,一辆奔驰停在茶吧门前,江泽下车走进来。
他站在茶吧门口向里面看了,就在我要举手让他过来时,他突然拿出手机出去了。
片刻,我企鹅上接到一条语音,“你不是方小冉,你是谁?为什么要骗我到这里来?你有什么目的?”
窗外,他脸板着,语气很是严肃。
我扶扶眼睛想解释,却在看到窗上自己的倒影时起了玩心。
咬舌一笑,我站起来向江泽靠近。用软件变声,小声道,“实话和你说吧,方小冉被我绑架了。你准备好钱来赎她,不然我就把她——撕票!”
自动门外,江泽搭着西服的左手插腰,右手把手机举在嘴边,“我不管你是谁,你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他转身,视线落在正站在他身后的我身上。
我扶扶鼻上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压低声音道,“这位先生,请让让,你挡到别人路了。”
江泽没动,盯着我看了会,扫开我手摘下我眼镜,撩起我额发。
片刻,他笑出声来,拥我入怀抱紧,“你这打扮,真他妈丑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