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师父应了声,命人取了一只碗来,旋即拿起一把精致的小刀,执起韦夫人的手,便要往下割。
“你这是要做什么?!”韦黎一声惊呼,制止住了他的动作。
“韦夫人所中之毒名为掌中红,产自于莽荒之地,极为稀有,一旦混入人体,若不是以放血的形式,是决计看不出端倪来的。”
怨不得那么多大夫看过之后,都束手无策。
众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可韦黎的面上却如同吃了只苍蝇一般难看。
“韦相与韦夫人伉俪情深,本宫定然会让小景全力治好韦夫人的。”姬殊晏微微一笑,郑重地承诺道。
但韦黎此时此刻却是哭笑不得了,他哪里想让王静妍醒过来了,他一心只想要她死好么!
可一来姬殊晏在场,二来王氏老夫人也亲眼看着,他根本便无法制止,只能僵硬着脖子,扯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景师父将韦夫人的手指给割开,流了半碗的鲜血。
而景师父便像是变魔术一般,当着所有人的面,只以一根银针在碗里头搅拌了几下,众目睽睽之下,就见那碗里的血的颜色开始发生改变。
由原先的鲜红,慢慢地变深再变深,最后竟然变成了全黑色,果然有毒!
韦黎的面色也随着碗中血颜色的变化而变化,好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来:“是……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对夫人下手!”
真是贼喊捉贼,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这韦黎是与其夫人是伉俪情深呢。
“大人不必担忧,此毒虽然能够杀人于无形,但如今夫人中毒并不深,只需要两个时辰,便可以完全将毒素排清了。”
景师父的回答,无疑是幻化做一把无形的刀,***韦黎的胸口,让他只能干巴巴地回道:“那便……辛苦景大夫了。”
心中却是恨不得将景师父给千刀万剐,这个挨千刀的,实在是太多事了!
“女婿,静妍乃是堂堂一品诰命夫人,竟然会在府中被人下毒,你是不是该好好地彻查此事呢?”
沉默在旁的王老夫人忽然开口,说的话却又像是一把无形的刀,再次刺了韦黎一剑。
若是时间条件允许,他此时此刻一定要被气得吐血了,怎么他想杀一个人,明明都只差半步的距离了,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功亏一篑!
“老夫人放心,此事我定然会……”
“这个其实也很简单,虽然这掌心红是稀有毒.品,但有一种虫子,名唤冀角,即便是相隔千万里,也能够追踪出来。”
韦黎觉得,这个景师父一定是上天派来拆他的台子,让他难堪的人,不然怎会三番五次地打乱他的计谋!
于是乎,景师父又神奇般地自医箱中取出了只透明的小瓶子,里头恍然装着一只黑乎乎的虫子。
“景大夫还真是什么都带在身上呀。”韦黎苦笑着说道。
景师父朝他看了一眼,不冷不淡地回道:“行医者,自然得要配备齐全,才能以备不时之需,更何况我是殿下府中的大夫,这一点更是必不可少的。”
说话间,景师父便将冀角虫给放了出去,“你们跟着它走,便能够找到掌心红的藏身之处,或许运气好些,还能当场逮着下毒之人呢。”
话落,他便转身,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韦夫人的身上,开始着手为她解毒。
有景师父在,王老夫人自是放心,她领先跟了过去,厉声道:“我倒是要瞧瞧,到底是何人有如此大的胆子,竟然敢害我的静妍!”
韦黎抬到一半的脚生生僵硬了住,等到一群人都跟着冀角虫离开了,他也难以迈出半步。
“韦相不想亲自去抓住那个胆敢谋害韦夫人的贼人吗?”
姬殊晏不清不淡的嗓音自背后传来,莫名地让韦黎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讪笑着回首,“微臣……微臣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小景,快过来给韦相瞧一瞧,是不是最近朝堂之事太过丛杂,韦相若是倒下了,那本宫可就有的忙了。”
此时的韦黎一见到景师父便像是猫遇耗子一般,一看景师父听到姬殊晏的话语便要走过来,他慌忙摆手。
“微臣的身子如铁一般壮,只要歇息一会儿便好了,便不用麻烦景大夫了。”
“这怎么成,任何的病症都是从小毛病开始的,韦相可是不能忽略了,小景,过来为韦相把一把脉。”
这下子韦黎是连逃都逃不掉了,只能被景师父扣住手腕,把起脉来。
屋子分明凉爽地很,可是韦黎却觉得闷到窒息,他甚至连呼吸都无法自如,不知觉下,竟然渗出了一头的冷汗。
“大人这是气虚了,我开个方子,大人每日照方子服药,不出半月便能恢复。”
景师父慢悠悠地缩回手,如是说道。
长舒了口气,韦黎才想要说话,便听到外头传来了嘈杂的声响。
他心底一颤,赶忙朝姬殊晏赔礼道:“殿下,微臣出去瞧一瞧。”
“不急,本宫随韦相一同出去看看。”说罢,姬殊晏迈开长腿,先行走出了房门。
随在后头的韦黎在离开之前霍然回首,凛冽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景师父,但对方却恍若无知般,连一个眼神也没施舍给他,转而又回去继续给韦夫人解毒。
没法子,韦黎只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原以为是为自己办事的那个小厮被逮了住,却不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