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快来……”最后一个字眼来不及喊出口,皇帝只觉自己的吼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了住,上不去又下不来,而且还令他无法呼吸。
皇帝抓住自己的脖颈,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发出半个字眼来!
他猛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转向被他推翻在地的药碗,是药,那药中有毒!
“父皇可是要息怒呀,方才儿臣在来时已吩咐了外头的宫人,全数都退下,不许他们打扰父皇歇息,所以父皇还请放心,此时此刻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搅您的大好兴致的。”
他竟然敢谋害生父,他竟然敢做出逼宫篡位的举动!
若不是自己亲耳听到,亲生经历,皇帝简直以为自己是生病生得脑袋出了问题,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甚为宠爱的儿子,却是个为了皇位能够不择手段,做出一切灭绝人性之事来的豺狼!
“父皇这般看着儿臣作何,难道儿臣所做的,不是父皇想要看到的吗?”
几步走至皇帝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痛苦不堪,无法呼吸而涨得满面绯红的皇帝,笑意残酷:“可是说实在的,儿臣也不愿意做到这一步,但是……这是你在逼我,你们所有人都在逼我!
自小我便比那蠢货姬弘宇聪慧,我学什么都比他快,你明明更加喜欢的便是,可是为何便是不肯废了他的太子之位,改立我为太子!”
面目狰狞地揪住皇帝的衣领,“后来我好不容易才掰倒了姬弘宇,你竟然立马便封了姬致城为魏王,父皇啊父皇,你真当我是个软柿子,可以任由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大摸是坐在这个万人之上的位置上太久了,皇帝何曾有被人如此明目张胆地揪住领子,没有任何能力反抗,像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呢。
他只能瞪大着双眼,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如此熟悉,却又陌生到寒骨的脸。
这就是他所培养出来的儿子!
“儿臣知晓父皇向来珍爱自己的性命,所以只要父皇乖乖地配合儿臣,写下这份退位诏书,儿臣自然会好生服侍父皇,让父皇能够安享晚年。”
即便是被下了毒,但皇帝的脑袋可未被毒傻,若是他按照他的意思写下了退位诏书,那么依照他这个狠毒的三儿子的个性,定然不会让他活太久!
“烟儿,愣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将笔墨纸砚准备好,服侍父皇写退位诏书。”
处在一旁的凉氏闻言赶忙去拿笔墨纸砚,以极快的速度在皇帝的面前将其铺平摊好,说道:“陛下您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只要您听王爷的话,写下这退位诏书,王爷自然不会亏待您的。”
皇帝气得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好好好,真是好得很呀,他身边一个两个的,全都是白眼狼,一个个明里暗里的暗算他,就是想要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也不知是真的被气到了一定的境界还是怎么的,皇帝竟然头一次显得威武不能屈出来,将腰板停止,果断地把头拧向另一边,明确地表示自己绝不会落笔。
姬桦泽的眸底升起如潮涌般的杀意,以单手捏住皇帝的下颔,强行让他扭转回来,腾出另一只手,自腰间拔除了一把利剑,高高在上地架在他的脖颈之上,“父皇,儿臣好生与你谈条件,你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罚呀。
儿臣这剑可是不长眼的,若是一不小心割掉了您的耳朵,或是手臂,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但即便是姬桦泽如此威胁,皇帝依然不肯妥协,如此一来便将他仅剩的一点儿耐心全部消耗殆尽。
他的唇角挂起残忍至极的笑弧,“既然父皇一心寻死,那么儿臣便成全你!”
说话间,长剑自头顶举起,目标明确地砍向皇帝的脖颈。
有一阵疾风自耳畔略过,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却听到了对方的惨叫声。
皇帝闻声睁眼,却瞧见前一刻还趾高气昂的姬桦泽捧着自己的手臂,而那只手臂上,有一支利箭硬生生地穿过了他的整条臂膀,鲜血如注一般地喷涌而出。
伴随着姬桦泽的声声惨叫,一道轻飘飘的嗓音穿荡了过来:“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责罚。”
看到那抹白袂出现在自己的眼帘时,皇帝发誓,他从未觉得自己这个九儿子像此时此刻这般地耀眼夺目,像是神祗一般地降临,于千钧一发之际又救下了他一条命。
看到姬殊晏竟然会出现在养心殿外,姬桦泽忽略了手臂上的剧痛,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不,这不可能!来人,快来人!”
他分明已经与母妃里应外合,将祈高本的手下,或是皇帝的心腹全数给歼灭,没有人可以知晓他此时此刻正在养心殿内逼宫,可为何,为何姬殊晏会出现在这里?难道……
“三哥,父皇自来待你不薄,却不想你竟然为了夺得皇位,不但派人暗杀自己的手足,而且竟敢做出逼宫篡位的举动出来,真是叫人心寒。”
“你竟然敢陷害王爷,我跟你拼了!”凉氏像是才从这惊天的变化苏醒过来,随手拿起地上的碎片,便朝着姬殊晏冲过去。
不过几米远的距离,不用姬殊晏动身,便有一抹矫捷而又迅速的身影,拦在了他的跟前,轻而易举地将凉氏那么一扭转,她顺溜地偏了个角度,横冲直撞地撞上了对面的圆柱之上。
一时鲜血横飞,好不壮观。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