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曾想的到,有朝一日被北溱奉作“太子”出处的平阳王府也会落入此人手中,粗略一想,真是前景无望。
皇后居高临下,雍容道:“平阳王这是对皇上的意思有异议?”
话到这里,却已是没有半点回旋之地。
就连不和了十几年的皇后和些贵妃都站到了同一战线,可见这世上是真的没有绝对的敌人。
“万万不敢!”平阳王妃连忙俯首道,“我家王爷向来心无城府,想来衣食无忧半生已过,全是皇恩浩荡、上天眷顾!”
平阳王府败局已定,清宁却总觉得这平阳王妃说出这样的话,肯定还有后招。
说着,她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块巾帕包着的金帛,双手呈过头顶,上面绣着的五爪金龙鲜活明亮的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东西,清宁见过,传说中可在危急之时做保命用的空白圣旨。
在场的也没有一个不认识的,顿时脸上神色复杂起来。
秦惑似是早有料到会有这一招的模样,面色如常的坐回位上。
“我等自知我等犯下此等大错,然为人父母终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刚到弱冠之年便留憾而去…”
说到一半,她有些哽咽,却强撑着继续说下去,“府中留有开祖皇帝御赐保圣旨一封,今日请出,不求皇上免我平阳王府之罪,但求怜我和王爷夫妇二人一片爱子之心,留他一命,我两人甘愿已死代之!”
这一番话说的简直要感天动地,众人默默低头,装聋作哑之态。
平阳王更是眼前一黑,“王妃…”
北和帝见了这个,面色反倒又平和了几分,颇有些意味不明道:“朕已将此事全权交于容王。”
有祖皇帝留下的谕旨做保,秦逸轩定然是杀不得。
便是容王真的一意孤行,满朝文武也没有一个会说是他北和帝不敬先祖。
那边秦惑,轻弃一子,淡淡问道:“你要用这谕旨保秦逸轩的命?”
“是!请容王成全!”
平阳王妃一脸为子从容就义之态。
殿中一直都静止了,韩国公一众更是心如绞,若是不能一举将平阳王府拉下马,势必会引起更大的反扑。
谁知道这容王爷抽的哪门子的风,竟然还有闲工夫问她是不是要保秦逸轩的命!
平阳王亦是一脸就义之色道:“请容王成全!”
他们定然是抱着只要保住了秦逸轩,祸害自然也不会真的为难他们的心思。
清宁看着却觉得不尽然,肚子的心思这么曲曲折折的,那祸害哪有这么多和你扯淡的功夫。
下一刻,便听见那祸害在一众人急切的等待下,不急不缓的开口道:“本不欲重罚,怎奈平阳王夫妇一片爱子之心!当为天下楷模!”
“容王!”韩国公心下一凉。
平阳王夫妇看向他的目光,当下都充满了绝地逢生之后的希望之色。
秦惑连抬头看他一眼都不曾,仍旧继续道:“本王若不成全你二人此心,岂不是太不近人情!”
噗…清宁差点直接笑出声来。
这招也忒狠了,给人希望又亲手掐灭,可比一开始就把人打入绝地杀伤力大多了。
这话出口,御书房内众人面面相觑,便是平阳王妃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反驳之语来。
皇帝面上闪过一丝难言的神色,却也没有开口。
秦惑拂袖,打断棋盘众子,墨眸轻扬,顿时无人敢视其锋芒。
声音却是波澜不惊的,吐字道:“从今日起,平阳王府之人如数削籍为民,迁往北寞,有生之年不得在踏入永安一步!”
他甚至丝毫没有要和北和帝的商议的意思,话一出口,便在无收回之时。
平阳王府不是要保秦逸轩吗?
那留着你的命,好好的看一看什么叫人情冷暖,树到众人推!
有些时候,让久居上位的人掉到底层为温饱磨掉骄傲,被小人一脚踩到,活着可比一死了之困难多了。
韩国公洋洋得意道:“平阳王,你还不快谢过容王大恩!”
北寞那样的苦寒之地,这些个金尊玉贵多年的身子,只怕到不了那里就撑不了。
平阳王呆若木鸡,面上已然没了应有的反应。
“谢、容王殿下大恩!”平阳王妃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似乎极困难一般,摇摇欲坠的俯身拜去。
低头的姿势,很好的将她眼中的愤恨掩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有翻身重来之日。
皇帝别开头,挥了挥手。
当即有几个内侍将这夫妇二人“请”了出去。
韩国公见状也是见好就收,恭恭敬敬道:“皇上圣明!容王明断!”
眼看北和帝已然没有什么听拍马屁的心思,便如数行礼退下了。
清宁口中的解法尚未得知,皇后和谢贵妃一左一右,站着不动。
站在同一战线不过是暂时的,若能知晓留下后嗣的方法,才能稳固今后在北溱的地位。
两人都很清楚,只不过容王还没有走,皇帝亦是耐着性子在等。
秦惑很清楚这个皇兄在想些什么,当即往殿外走了几步,却没有当即就离去,看一了眼风中飘雨卷起一地落花。
清宁淡淡站着,还是没有开口。
北和帝脸色都大为不好了,还是压制着道:“你们也先回吧,朕乏了!”
谢贵妃刚要上前一步,被皇后略带冷意的眼神止住了,只好温柔解意道:“臣妾告退!”
皇后又道了句,“皇上好生歇息!”
这才拖着凤尾裙和谢贵妃一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