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喝。王定光等人划着小舟飞快的过来。
王定光满面怒容地责问:“你在做什么?”
周崇礼见有人来,只得停下手来,干笑着解释说:“他……他不会凫水……”
秦狗剩儿一边咳嗽,一边抢着说道:“他想害死俺……”他呜咽说:“俺爷爷好心救他,他反倒把俺爷爷害死了!现在又要害俺……”
王定光本就对周崇礼印象恶劣,现在更对他的所作所为不齿!他命令手下将秦狗剩儿救上来。
周崇礼见他们只把秦狗剩儿就上去,急忙喊道:“快来救我!”
王定光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过身去不理他了。船上的士卒多是王定光的部下,本就对彭万年、周崇礼不满,现在又亲眼看到他的恶劣行径,更是对其唾弃!他们荡起双桨,向前划去。
周崇礼见状,心内大急。他一边招手一边大喊:“你们不能走!你们必须救我!”
几只小舟上的榆园军士卒没有人理会他,一只接一只地从他旁边划走。
周崇礼五内俱焚。他指着王定光等人命令道:“我是军师!你们敢不救我,教彭总兵知道了,定不轻饶!”
王定光心内不哂,经此一役,榆园军已经彻底被打废了,只怕以后只能在历史文献里寻找到他的踪迹了,再用彭万年的名头吓唬人,却是好笑!
他见众人仍旧不理他,边指天骂地地咒骂了起来。
樊呈祥等一众内侍的船只行在最后。这些人都是那些亲兵阉割后充作的内侍,他们对彭万年本就怀恨在心,听见周崇礼还在利用彭万年狐假虎威,便忍不住乱纷纷出言相讥。
“哼!彭万年都逃得不见了踪影,这厮居然还狗仗人势!”
“就是!真是不知死活!”
“哎,我听说咱们被阉割充作内侍,就是他出的坏点子!”
这句话一下子揭开了众人血淋淋的伤疤!众内侍怒形于色!
“啊!真的吗?这厮着实可恶!”
“这老小子太坏了!不能放过他!”
一个唤作孙聚福的内侍跳出来悄声对同伴说:“且看俺来戏耍戏耍他!”
众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全都在一边兴致勃勃地观看了起来。
“呦!”孙聚福故作夸张地说:“这不是周军师吗?”
周崇礼见有人出来跟他说话,立刻央求道:“求求你,快来救我!”他又许愿说:“救了我,彭总兵一定会重重有赏的!”
“呵!救了你还有赏啊?”孙聚福假笑着说:“那感情好!你等着…..”说完,他从船舱里取出一盘麻绳,偷偷向同伴眨了眨眼睛,然后将麻绳的一头朝着周崇礼丢了过去。
周崇礼急忙放开枯木,抓住这根救命的稻草,死死地拽着它,那根枯木在洪水急流的推搡下,远远地飘走了。
孙聚福拧过头来,朝旁边一个内侍坏笑着努了一下嘴。
那个内侍心领神会,立刻欢快地叫了一声:“开船喽!”
其他内侍一起摇起双桨,小船向前急速前进,后面拖着一根长长的尾巴,末端缀着周崇礼。
周崇礼吓得容颜失色,失声叫道:“哎,快拉我上去啊……”他一句话没说完,就呛了一口水。
船上众人哈哈大笑,仰倒成一片。
周崇礼把船尾的麻绳拽得笔直,在水中不停地起起伏伏,心中知道上了当,却又不敢松手,待要张口喝骂,又被浑浊的河水灌了一肚。
孙聚福见那根枯木飘得不见了踪影,这才变了颜色,换作了另一副嘴脸:“哼哼!周崇礼,俺来问你,阉割俺们做内侍的坏点子是不是你出的?”
周崇礼哪里敢承认,急忙摇头否认:“不……不是……我出的……”
“还敢诓俺!”孙聚福面上一片寒厉,双手微微松开,麻绳出溜溜从他手里向后滑出去一大截。
周崇礼猛然失去了牵引力,立刻向水下沉去。他一面用一只手攥着绳子不敢松开,一面手脚胡乱扑腾:“别……别松手……”
咕咚咚的喝水声代替了他的争辩。
孙聚福攥紧了绳索,又厉声喝道:“到底是不是你?”
周崇礼扯进绳索,从水中露出头来,害怕他再松开麻绳,只得饮鸩止渴地回答说:“是……是我……”
孙聚福面上拢起一片乌云,咬牙切齿地说:“果然是你这个狗头军师出的坏主意!”
船上的一众内侍闻言大怒,哄嚷叫骂。
樊呈祥站在船头见到这场恶作剧,心下有些厌恶!他对众内侍正颜喝道:“清军正在后面追赶,你们如何还有心情在这里消遣?”他看了一眼怀中的婴儿,又说:“若是误了世子的性命,咱们便是下地狱也难以赎罪!”
他原本就是这些人的头目,素有威望,说得又十分在理,众内侍便不再胡闹,开始奋力划船。
孙聚福将手中麻绳丢进水里,恨恨地说:“便宜你!”
“别……”周崇礼还没说完,一个浪花打来,截断了他的话音,将他卷入水底,再也没有露出头来。
众人奋力划船,约莫追了小半个时辰,总算是追上了定王,樊呈祥等内侍尾随在后面也跟了上来。
定王忙命人丢下软梯,将王定光等人接到大船上来,内侍等人也一一登船。定王询问了王定光几句,一转也却看见樊呈祥怀揣婴儿,面色一沉,不悦地时候:“樊呈祥,你如何将他也带来了?”
王定光派人通知定王登船的时候,定王由于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