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崖,一层层浓厚的白雾萦绕,强烈的金黄日光都无法穿透而过。
而崖底亦深不见底,不知有几深。
突然,白雾缭绕的林间,一阵飞兽惊飞,一道黑色的身影几个闪跃间,在崖顶某处停下,单膝跪地,垂首恭敬道:“王!”
这时才猛然发觉,白雾笼罩的崖边竟背立着一位高大的身影。
而此时,那人蓦然转身,手中似乎抱着什么,一汩汩霸凛的魔邪之气外放,周身散发的浓郁黑气迅速驱散旁边的白雾,他的面容也一点点变得清晰。
他…竟是傻大个秦明!
而他手中抱着的赫然就是晕厥过去的凰筱玥。
他怎么会?他到底想干什么?
跪在地上的黑影煞,久不见王的回应,低垂的头微微抬起,冷酷的眸光顿时变成了惊讶和错愕。
王,他竟露出犹豫之色?
此时的秦明,不,或许应该称之为魔王君弑天,正低着头目光复杂地盯着凰筱玥那张苍白的小脸。
剑眉微蹙,薄唇紧抿,深邃的眸底不知孕育着哪种未名的情绪。
过了大约有半刻钟,他的眸子微微一沉,眉头紧锁,最后深深地凝视手中的人儿一眼,抬起头,又是那位高贵冷傲的魔邪之王。
眉眼间已不见刚才的复杂神色。
他冷冷地睥了凰筱玥一眼,将她往煞的方向一扔,随即一道魔邪而寒冽的声线响起,道:“挖了。”
煞站起身,一把捞住绵软的身子,恭敬地答道:“是。”
他心中虽有疑惑,但只要是王的命令,他绝对第一时间遵从。
看了一眼手中的女子,他眼中没有丝毫怜悯之色,骨子里是绝对的冷血无情,这也是魔族一向的特征。
何况,谁叫这名女子偏偏是那人的女儿,又偏偏有幸被魔瞳选中。
他冷嗤一声,一手成爪,尖锐的指尖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剑刃,指甲上泛着白色的寒光,刺骨冰凉,迸发出一道道浓郁的杀气。
君弑天的眸光似乎微微闪动,可眨眼再看,还是那副平淡无波,冷峻无情,令人难以窥视的深邃眼眸。
然在煞的杀气显露之际,凰筱玥骨子里对危险的直觉,令她在晕厥中都隐隐不安,眉头越锁越紧,额上冒出一层又一层的细汗。
当他的指尖离她的眼睛仅一公分处,她猛然睁开一双冷锐的眸子。
煞完全没料到受了如此重伤的人,竟能凭借自己的意志硬逼着自己睁眼,一时惊愣,手中的动作顿止。
说时迟那时快,醒过来的凰筱玥来不及多想什么,一个扭身,顺利地从煞的手中脱落,却因为受伤太重,向旁边跳跃不了多远,便摔倒于地,捂着胸口大喘粗气。
而这完全是她凭借前世长年累月锻炼的经验,所有的动作也皆在条件反射下完成。
君弑天倒是很快反应过来,奇怪的是却没有立即击晕她,反而脚步在条件反射下有些微动,后又不着痕迹地退回。
手指微微颤动,眸光不禁又沉了几分。
而煞的反应令人惊奇,不是第一时间追击猎物,而是再次单膝跪地,冷峻的面孔毫无血色,声音略显颤抖,畏惧道:“煞失职,请王责罚!”
君弑天嘴唇抿紧,大手一挥,强壮的煞竟如一道轻薄的布帛,向后翻飞,没有丝毫自救的举动,就这样被掀飞至十里开外。
他经过之地,飞兽惊飞,树木被撞倒,发出极其杂乱的声响。
也在这个时候,地上瘫软的凰筱玥才抬起冷冽的眸子,平静地向煞口中的“王”看去。
可是,却在下一瞬愣住。
“小明子?”
君弑天眉头锁得愈发紧蹙,嘴唇紧抿,盯着她未曾答话,可那冷傲的眼神似乎是懒得回应一句。
到这,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冷笑,果然如此。
不过,藏得倒是挺深的,就是不知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有所图。
她极力忽视心中的某种酸涩,即便被人欺骗,她也是有感情的,何况她曾经还想把他当成真正的亲人。
心中苦笑,她这是有多缺爱?就因为相似的经历所以同情?
呵,从今以后,都去他妈的同情,她不需要亲人,即使是一个人也能活得好好的,待她完成臭老头和小金的嘱托,就带小白环游世界去。
对呢,她还有小白,想到这,她的眸光渐渐变暖。
而君弑天见此,魔魅的眼眸危险地眯起,他讨厌她的这种眼神。
他冷傲的眸子冷冷地睥视着她,可话语却是对着忍着伤痛飞身回来的煞,沉声道:“煞,继续!”
煞单膝跪地,恭敬应道:“是。”随后站起身,冷酷地向凰筱玥走去。
每一步,都犹如死神午夜十二点时敲响的每一下。
“咚,咚,咚…”
连续十二下,煞已矮下身子,凑近她的身前,五指成爪,闪着寒光的锋利指甲即将刺穿她的眼眸,取出隐藏在其中的魔瞳。
她根本无法动弹,他的每一次走动,她身上的威压便增加一层,且不说煞只用一成功力,至少他的能力在这片大陆上无一人能够抵御。
她强忍着五脏六腑的钝痛,死死地咬紧牙关。
不一会儿,细嫩的唇瓣便被咬破,血腥味顿时浸染她的口腔,她很想咳嗽,却发现连这个动作都做不到,全身僵硬,血液几乎冻结成冰。
脸色早已白得如同透明的清水,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大脑一片空白,混沌不堪。
她究竟是用多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