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勉摇摇头,朝石头勾勾手指,“你过来。”
石头上前听容勉一阵吩咐,当即便转身而去。
容勉则抬步入了布庄,吴驰当即跟上前去。
两个伙计正在对着那色子大吼大叫你争我夺,这时从柜台的下面爬出来一个,举着手中的一捧花样,“你们看,这个是敬王府小姐要的料子,现在还没上货呢,耽误了!”
“管他呢!反正二少爷不在了!”
“对啊,二少爷不管咱们,武状元又死在咱们铺子里,就这样吧,说不定哪天咱们还能回二少爷身边……”
两名执色子的伙计话音刚落,便看到外面进来一个玄色身影,少年高高瘦瘦的,大而黑的眼睛,雪白的脸颊正背对着光走进来。
二个伙计一看,面色一僵,再看少年身后的那随从衣着却是比公子还要金贵几分,立时露出恭维之色,连忙走上前来行礼,“这位老爷,要选用什么样的布料呢?您身子瘦,可以选一些明色的布料,定然很好穿衣。”
另一个伙计则是来到容勉的近前,谄媚道,“这位公子穿深色的衣最为显得身形,公子翩翩如玉,肤色白皙,深颜色的最适合啦!”
这两人如此卖力推销布销,倒是令容勉意外了下。
然而不等他说话,这两人一个拿着明色布料,一个拿了深色的布料,一人一件来到跟前,各自推销。
容勉看了一眼面前的伙计,眼珠一转,“这款月白布料多少银子,那款藏青布料又多少银?”说着又像是被吸引了去的看了那月白布料。
“这个20两!”
“我这个30两!”
两个伙计一人一嘴,见容勉答话,立时纷纷涌到容勉跟着争着说道。
容勉抚了那月白布料,正要开口,谁知手中布料猛地被抽走,伙计将月白布料扔掉,陡地取了一匹冰蚕丝绸来送到面前,“公子,这个布料最好了,100两,最适合您了呢!您看!”
另一个伙计立即也扔了那藏青布料,转而将一匹裹金丝的黑料取了来,凑到容勉跟前,“这个200两!本店最好的布料呢,公子您看……”
“安余!你想找茬是不是?公子答应买我的布料,你居然抢我的活!”
“是你先换布料,安年我告诉你,刚才你输了银子,别以为买个高价就能赚得多,那傻子可是要来收这铺子的,我保你到时候没办法交待!”
“安余你再给本少爷说一遍……”
“啪!不但说我还要打你呢,你个输钱不认账的王八蛋!”
呯呯!
眨眼间整个铺子斗成一团,刚刚被拿来推销的布料一下子都变成了武器,你来我往,铺子变成了战场。
“三,三少爷……”
最后那个捧着花样的小伙计冒着布洒满天的危险,怯怯来到跟前,小声地叫着容勉。
容勉双手背在身后,沐浴在布雨之中,看眼前的小伙计,拿下巴朝那两个打得激烈的伙计一点,悠悠问道,“他们经常这么打吗?”
“……不,只是今日输了钱……”
“三少爷,他们并不识得少爷您,求您原谅他们这一回吧!”
容勉闻言,不由地俯视面前的这小伙计,大大的黑眸溢出一丝深色,突然他笑了,点头,“行啊,本少爷一定会饶了他们的。”
“来呀。”容勉朝身后吩咐。
正在这时石头突然跑了来,身后还跟着一队侍卫,正是前去带容勉来公堂的那两护卫中的一个名叫史利,“哪里出了案子?”
史利来了之后看到飞扬的布匹,一时有些惊讶,当看到容勉之后,他怪异了下,来到近前,“容三公子,是你要报官?”
容勉点头,指了指那两个打闹不休的伙计道,“这两个人,一个叫安余,一个叫安年,在我铺子中肆意毁坏,偷盗铺中银两。还有,武状元在这铺子买布,你们大人还没有问过这两个人吧。正好,把他们带回去,问个清楚吧!”
安余与安年正在打闹,陡地看到穿着官衣的史利,立时腿软的,那色子摔在地上滚落下来,也顾不上纷纷来到跟前告罪。
容勉看了眼这两人,目光很薄很冷,“容三公子,武状元的那案子已经了结了,您这不是为难我们么!”史利说道。
“吴师父,你来说。”
容勉懒得再跟史利说,抬步便进了铺子。
“大人是这样的,我们这铺子还有这两个伙计……”吴驰接过话,对史利一番言语,便听到安年与安余的哭闹声。
容勉一矮身就着帘子入了铺子的内室,而之前那拿着花样的小伙计到了跟前,上了杯茶水行了礼,“三少爷,要不把他们放了吧,他们也是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
“你叫什么名字?”
容勉抿了口茶,望着这个小伙计,眉清目秀,目光闪闪,小脸透着莹光显出一股莫名的顺滑感,一看便是有股机灵劲。就像刚才,他早识出自己,却任由那两个伙计犯错……
这样的人,说实话,容勉不太喜欢。
他喜欢老实忠厚的,就像石头跟院子一样。
但是这个铺子是做生意的,上一世他跟在贵公子身边,耳听目纳,看到很多贵公子的处世做生意之道,也知道身为一个商人本身便该有商人的嗅觉。
这一世他没立志做商人,但是眼前不做出点起色来,容益道非但不会放过他,就连他的娘亲柔夫人,怕是也会生死两相隔。
何况他现在的身子还……无论从哪方面来看,现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