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来了并不听老衲所言,却反而索要老衲之言,可看施主心中并无我佛,何苦再继续问下去。”
一正方丈起身朝佛堂后面走去。
容勉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自己,转而看看盼香。
然而下一刻,他便毫不犹豫地大步追随方丈而去,盼香在后面跟着,容勉要她在外守侯,自己独自入了后面的厢房。
进去之后,果然看到一正方丈正在闭目打坐,厢房之内,一个人都没有,两人之间只有一道呼吸,是容勉的。而一正方丈,则是好像闭住了气一般,根本没有半丝呼吸之声。
容勉觉得自己刚才被净谆打的那一掌,还是有点痛,于是也坐到禅榻上,然后学着一正方丈的样子,盘膝打坐。
寺院之内的后堂,一派袅袅,鼻间拂过一丝静心香气,好闻得令人心旷神怡,耳中清明一片,一切似乎都好像进入了最佳之境。
突然看到面前一片血雾,一声声枪响,一具具身体倒在地上。
容勉蓦地睁大了眼,看到自己所处之境,恍如隔世。
“施主杀戳太盛,又何必强迫自己在佛门清修呢?”一正大师不知何时早已经睁开了眼睛,一双智慧的眸,定定地看着容勉。
容勉自禅榻上下来,感觉自己身体舒服多了。
他看了一眼一正大师,双手抱拳道,“多谢大师指点,告辞。”
然后在一正微微瞠目之中,抬步离去。
“施主该清心向佛,少重复前世的杀戳,只有这样,这一世才会安然无恙,得以一个好的缘果。”一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大约他也没有料到容勉会如此干脆,说走就走。
“方丈大师实在太操心了。”
容勉头也不回,伸出手在半空中挥了挥,双臂枕着脑袋潇洒朝着外面而走。
盼香随即跟上,不解勉少爷在里面呆了那么久,究竟干了些什么,出来又为何变得这样潇洒了,难道被方丈一说,少爷想通啦?
容勉却是越走,内心越发不痛快!这个方丈老头儿实在口是心非!自己主动迎上前求迷津时,这老头故弄玄虚;现在自己要走了,这老头却抢着在后面喊话。
容勉甩甩头,根本懒得再理他,很快出了后堂院。
一正方丈远远望着容勉离去的那瘦高的身影,大声念了佛号,“此人看似柔弱,却血气太盛,以后必会因杀戳而折损阳寿,阿弥陀佛,希望他能够早日悟得真经,免天下战乱,免流血纷争。”
容勉出了来后,看到那孙伯远远地在旁侍候着,可惜并不是在侍候着他的到来,而是对周凝儿以及容绍祺侍候周到,热情招展,点头哈腰。
“勉少爷,我们还是自己回去吧?”盼香见到这一幕,有些怯生生地说道。
刚才勉少爷打了二少爷,回去后老爷一定会问罪的。
可是现在,与二少爷一同乘马车回去,会比被老爷惩罚更惨。
盼香宁可与勉少爷一同走着回去。
容勉听了这种窝囊话,侧过脸来,眼睛斜斜地看着盼香,好像没听见似地问了句,“你刚刚说什么?”
盼香见他神色不善,便闭嘴不敢再说话了。
容勉径直朝着容绍祺的方向而去,而容绍祺亦看到了他,缓缓地站起来,负手而立,阴戾地盯过来。
看起来容绍祺挨了那一脚,似乎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容勉微笑,大步朝他走去,哪知道在这个时候,突然旁边传来一道铿锵男音,“容勉,过来。”
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只见一身形高大魁梧,气势浑厚的年轻男子映入眼帘,容勉定晴看了看,见这男子蜜色的皮肤,棱角分明的容颜如玉雕刻般,尊贵华美,厚薄适中的嘴唇,此刻微微开启,声音正是他发出来了。
这个不是刚才的苏御吗?
容勉止住脚步,调转方向往苏御处而去,到了跟前叫了一声,笑着问道,“苏大哥,你还没走?”
苏御见此,不由莞尔,有心要逗面前之人,反问道,“刚才你不是说不让我走,若我离开,岂非失信于你?”
触到苏御那双深邃如渊般的黑眸,容勉不禁怔了怔,有一瞬间忘记了怎么呼吸,更忘记了言语。
他本来便善于察言观色,更是游刃于人前,刚刚不让苏御离开的那话,不过是随口一说,他说的时候很认真,说完之后,就完全扔一边了。
在现代时他早已知道一些道理,有些事情认不得真。若是你认了真,那么你便输了。
只是没想到古人重承诺到这种地步了?这个苏御刚才免费救自己,现在又肯守对自己的承诺,他真是个好人吗?
想到此,容勉回神,再次重新打量面前的苏御,见此人年轻轻轻,就有折人的气势,暗暗思忖,此人出身必定不凡。
容勉是不想有歪心的,不过现在的情势对他来讲极其不利,若是不有点小心计的话,怕是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他扭头看容绍祺在远处孤立站着,却忿愤不敢发作的样子,容勉不得不作他想,难道这个苏御是个厉害的人,厉害到容绍祺这样的fēng_liú纨绔都恐惧?
苏御缓缓露出一余微笑,“我在山下一处凉亭准备了今年上好的郁金香茗,不知可否赏光?”
“好啊。”容勉点头笑道,求之不得,“只不过,我一再麻烦你,会不会太不失礼了?”
看到容绍祺忿怒不敢言,容勉就越想与这苏御在一块,并非是为了单纯气容绍祺,他想着能不能从苏御身上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