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倭英雄戚继光来了,“神宗”传人宋之绮也来了,晴雨阁里一群活泼可爱的少女登上了锦衣卫的邪教余孽名单,就连通缉在逃的“毒眼蜂”秦澈都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形形色色的人,不同来历、不同背景,却在同一时间不约而同地聚集到大明朝的京师,这真的只是巧合吗?如果不是,那他们之间又究竟有着怎么样不为人知的关联?
聪明绝顶的嘉靖一生都在玩弄权术,可惜这一次他面对的是处在不同世界的江湖人,他空有手段却无用武之地。更何况,他二十多年未出皇城,光靠锦衣卫提供的线索无法掌握全部情况。可上官无伋不同,阴差阳错之中,她与这个神秘事件的每一位当事人都打过照面,只不过她还不能把这一切都串联起来而已。
现在,她的脑袋里更不可能装得下别的东西了。
晴雨阁后厢的闺房里,她正靠在碧纱窗下,漫不经心地看着谭悠悠梳妆打扮,早把来这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
“天快黑了,你打扮得这么漂亮干什么?”
“上官姑娘是在取笑我吗?难道你忘了我谭悠悠是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舞……舞伎?”
“这只不过是众多的称呼中比较客气的一种。”
“你不是被飞鱼包下了吗?怎么还让你见客?”
谭悠悠冷冷一笑:“他可以包我,难道别人就不可以?银子跟珠宝上面可不会写着谁的名字。”
“你怎么变这么快?那天在马车上,我看你好像很喜欢飞鱼嘛!”
“让每个男人都深信我们爱着他,心里只容得下他一个人,这是每个青楼女子都必学的基本功,难道上官姑娘也有兴趣讨教?”
“可你现在的样子不像是演戏,倒像在吃醋啊!”
谭悠悠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嘲讽地笑道:“你是他的未婚妻,却在我的房里讨论我是不是在吃醋,这有意思吗?”
“有啊!如果你肯跟我说说你与宋之绮的故事,就更有意思了。”
谭悠悠微微一颤,手中的蝴蝶玉钗落到桌上。
“你以前没见过她,对吧?”上官无伋接着道,“一个陌生人竟然让你这么痛苦,甚至还拉着我这个情敌的手来做掩饰,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你可以随便猜想,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谭悠悠淡淡地说完,将玉钗轻轻插入发髻中。
上官无伋愣了一下。
好奇怪的感觉,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可却又一时找不到头绪。
“你自己休息吧,”谭悠悠站了起来,清丽的脸上带着一丝平淡而冷漠表情,“我今晚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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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呢?
为什么心里感觉怪怪的,似乎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被我忘记了,而刚刚又因为某个细节使我又想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细节呢?
上官无伋皱着眉走在街道上。
夜幕降临,作为京城贵族们寻欢作乐的首选场所,晴雨阁自然开始热闹起来,不仅谭悠悠宁馨儿她们出去了,就连宋之绮也不见人影。
“姑娘!行行好吧,姑娘!”一个满身污泥的乞丐自一旁冲了过来,伸出一双脏兮兮的手就要扯住她的衣袖,“可怜可怜吧,姑娘!三天没吃饭了,赏点吃的吧!”
“滚开。”上官无伋脚步不停,连眼角都未瞄他一眼。
“好心的姑娘,给口饭吃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乞丐不仅没有退后,反倒一下拦住她的去路,坐在地上要抱住她的腿。上官无伋眼一瞪,一脚就把他踹倒在地。
“哎呦!杀人了!杀人了!”
乞丐立即鬼哭狼嚎起来,倒在地上连连打滚,引得路人纷纷围观。说实话,刚才那一脚根本没使什么劲,他这分明是耍泼赖人。
王八蛋!还得寸进尺了?
上官无伋的眼中现出怒意,正要狠狠地给他两巴掌,突然风声响起,一样金灿灿的珠子往她脸上飞了过来。她毫不费劲地偏头避开,往地上一看,竟然是一颗拇指大小的黄金豆。
用金子做暗器,谁这么有钱?
上官无伋还没来得及细看,风声又响,另一颗金豆已经飞了过来。这一次她可火了,一把抓在手里,抬头往金豆飞来的方向看去。
街道的另一面,一家烧饼铺前,一个小男孩正拿着一个精致的弹弓对着她瞄准。男孩极小,不过才三四岁光景,份雕玉琢,长得十分漂亮。见到上官无伋转身,他不仅没有害怕,还直直地瞪着她。
上官无伋不由一愣。
看金豆飞来的速度,分明具备一定的技巧与力道,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可爱的奶娃娃。这么小的年纪就玩得一手好弹弓,天赋不错啊!
“我的小祖宗,快别玩了!”小孩身边跟着一个年长的仆人,手中还捧着一把冰糖葫芦,见状急忙劝阻,但神情语态去极为尊敬,甚至都不敢伸手去碰小孩的衣裳。
“你走开,我要打坏人!”小男孩看都不看他一眼,又从腰间的小荷包里拿出一颗金豆,拉紧皮筋对着上官无伋的脸,傲气十足地道,“这回我打她的鼻子!”
话音刚落,金豆已经飞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对着上官无伋的鼻子中央。
好手法!
上官无伋的脸上不由现出震惊之色。三四岁的小孩不过刚刚懂事,最多最多就算他学了半年,竟然有这么高明的手法,实在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