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金没理他们,慢吞吞吃了半碗饭,肚子里有点饱的感觉了,才笑眯眯地问她:“当初你骗褚渊,说是刘楚玉绝对不会在这场夺位之变里面受到伤害,所以褚渊才下定决心帮助刘彧即位,对吗?”
她这番话直呼公主和驸马的姓名,还直呼新皇的名字,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南郡献公主却像是没注意到这个一样,面色骤变,甚至连哭都忘记了,震惊地看向她。
她这句话里面,用了一个骗字。就是褚渊,怀疑的时候也不会这样斩钉截铁地说出来。她却这样直截了当,说,是你骗了褚渊。
“你怎么敢……”
“笑话,我为什么不敢。”斜睨了她一眼,发现这种温婉柔弱的白莲花害怕起来的时候更能下饭,陆千金就着她这份恐惧把剩下的半碗饭扒拉干净了,才似笑非笑地抬起头。“你父王刘义隆活着的时候,你不是他最宠爱的女儿,你哥哥在世的时候,你也不是他最喜欢的妹妹。至于刘子业,何曾看重过你这个姑母?所谓南郡献公主,不过是个过气的公主,我有什么不敢的?”
南郡献公主浑身都气得发抖。自己藏得最深的苦痛被她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她高高在上身为公主的骄傲,在她的不屑面前瞬间七零八落一文不值。她有种杀人的冲动,甚至无意识地抬起了手。
嬴政像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一样,冷眼扫过去:“你想干什么?”
南郡献公主倏然惊醒,恐惧而绝望地看着嬴政:“彦回,你不要相信她,我没有骗你。当初我是真的不知道,刘楚玉竟然会死……”
“到现在你还在说谎。你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个世界上最想要刘楚玉死的,就是你和刘彧了……”千金的声音分明是很温柔的,她说话的时候脸上也还带着笑,可是听着看着,却让人从心底生出一种怪异的冰冷和恐惧来。
她的眼睛就像能看到心底,别人自以为深埋在心底的秘密,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陆千金看透了南郡献公主虚伪的表情,和温柔娇美下面的丑陋,所以对这个女人,自始至终她都抱着一种鄙夷不屑。在皇族里算计本来就是寻常事,没人会觉得怎么样。但是你当了荡/妇却还想要立块贞节牌坊,这就恶心人了。
南郡献公主一步步倒退,直到背后抵住了柱子,才勉强站稳。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嬴政,像是不相信丈夫竟然会由着外人这样讽刺自己一样。
原本已经停住的眼泪在这一刻奔腾而下,眼睛里面的眼泪总会停的,可是她知道,从今而后,她心头的泪水,再也无法干涸。
“我不甘心!”她忽然爆发了,不顾一切地朝着嬴政和千金疯狂嘶喊,面目狰狞。“彦回!我没办法甘心!明明我才是你的正妻,凭什么你会喜欢上那个淫/乱的女人!分明我已经绝了你们之间所有的可能,分明我已经设计让她和何戢相爱,为什么你还是那么舍不得?!”
设计她和何戢相爱?
陆千金和嬴政对视一眼,这是什么说法?难道说当初何戢和刘楚玉的婚姻是南郡献公主一手设计的?那么在这场宫变里面,南郡献公主一直都在欺骗褚渊,其实真正和她共谋的,是何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