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素吃惊的问:“那你有没有告诉图安王?”
张量山点点头:“图安王说他们已经和匈奴人达成了协议。匈奴人不会进攻图安。”
“匈奴人……”吕素的小脸变得苍白了,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当女孩开始设想传说中最可怕的匈奴从西边攻进来,列队走过图安王城的大门的时候,就象—场噩梦似的。
“我打听过匈奴人也是信萨满的。所以这段时间你待在阿婆那里会更安全些。总要以防万一嘛!”
吕素是第一次听见张量山喊老萨满为阿婆,这让她感到有些异样,有些问下也有些伤感。她再次抬起头,漆黑的双眸中涌起一片光晕,她柔声说:“小山哥哥,你对我真好!”略带些沙哑和哽咽的声音让张量山有些心醉。
“我就你这一个傻妹妹嘛!”他笑着回答说完又从脖子上解下一条绳子,上面是一把铜钥匙和一只白色的扳指。“这是我那房子的钥匙,我们来时用过的那些装备,就在我房间床下的地板底下。如果……我是说万一……你知道战争中什么都有可能……你就拿了这些装备回秦国去,边境的秦军见了这个扳指自然会帮你!”
“哥哥……”吕素急忙说道:“你不会有事的!”说着两道泪水夺眶而出。
张量山连忙手忙脚乱的递上丝巾:“对不起!你看都是我不好,又让你哭了……”
吕素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不是,不是,哥哥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张量山也有几分动容,这此离别的感觉和以前执行任务前完全不一样。虽然和以前执行的危险任务来说,这次出征其实相对要安全许多。可有了吕素的存在,却让这个27岁的小伙子第一次有了生离死别的感觉。‘有个女人挂记自己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这样真……真好!’
他微笑着伸出小手指:“嗯!我答应你!来拉个勾!”
“嗯!”吕素连忙伸出手紧紧的和张量山的小指头勾在一起,用力的摇了摇,便停在了两双对视的双眸前一动也不动了,不知怎的两人勾住的手指仿佛黏住了一般,谁都舍不得先松开,两颗手指勾在一起,两颗心也连在了一起。女孩的手指冰冰的,张量山的心里却变得热乎乎的。
‘这样看下去该是什么桥段了……“张量山的脑子中杂乱分成,眼中只剩下吕素动人的脸蛋和双眸。脑中残留的一丝理智告诉他:‘张量山你可不能这样做!你是革命军人!是解放军战士!’
终于理智战胜了yù_wàng,他依依不舍的松开小手指:“我把小黄马留给你吧。它太小上不了战场……”
吕素也仿佛大梦初醒一般的收回了手,将手缩回衣袖里轻轻的握着。苍白的小脸再次变得红润娇艳。
“不用了,小黄马还是哥哥留着,它跑得快,哥哥用的上……”
“啊?是要我逃走吗?”张量山抓住机会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
“哟!我可不是说哥哥逃走……我的意思是……哎呀!不带这样的了!”吕素又羞又急却也笑了起来,“你忘了我还有一匹小骆驼呢!”吕素的回答让张量山也笑了起来。
笑声沉寂下来后,吕素低下头将身子转了个方向,不再面对张量山,她的小手紧紧的捏着胸前的衣襟,在上面攥着手指头,嘴唇抿的紧紧的,胸口一起一伏,像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一样。张量山也静静的看着吕素,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此时却连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女孩突然开口轻声吟唱起来:“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王事靡盬,不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驾彼四牡。四牧騤騤,君子所依,小人所腓。四牡翼翼,象弭鱼服。岂不日戒,玁狁孔棘!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张量山无言的听着女孩的送别歌声,从这首伤感的歌声中体会出了无常的悲伤和世事苍茫的感怀。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号角声,那是出发的命令。号角声让女孩一愣,停下了吟唱,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一般。
“我再不回去女村不成了。村里有这么个女孩子……哦,这个傻丫头对一个小伙子,一个外乡人,简直着了迷;而她在图安又有个未婚夫。她找不到人谈这件事。就一古脑儿说给我听。我得跟这个多愁善感的人成天生活在一起,受着折磨,简直把我拖垮了。”女孩的声音平静而温柔。
“这个外乡人是干什么的?”张量山的话语显得有些干巴巴的。
“这么一说你就明白了,”女孩撇了一下嘴,然后说,“他是个放羊的。我实在想不出她看上了他什么。我见过他一面。是一个又矮又胖、松松垮垮的家伙,鼓着肚皮,说起话来声音挺高。”
他们无言地站在那里。张量山轻轻的揉捏着手中的皮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