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量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其实在作战方面,士兵的主动进取比那些折磨所灌输的盲目服从更为重要。这一点上也许老美的看法更对头。”
玉漱其实一点也没听懂,但谈话兴致却很好,而且讲得都很得体。而吕素则不同,两千年后的世界把她深深地迷住了,她忘记了羞怯,小心的问了几个很外行的问题,引得易小川哈哈大笑。好在张量山还是给尽量她做了些显浅易懂的解释。她却因此而感到难为情,酡红的小脸蛋变得更加艳红,低着头怎么也不肯再开口了。这时帐外有侍女大声禀告说是王后下了旨意:天色已晚请公主回宫。原来是那郑氏等不得了,又怕公主与那易小川真惹出事来便请了王后的凤旨,命玉漱回宫。
四人便起身告辞,易小川自然是护送公主回宫,吕素便由张量山送回女村。自高要后易小川再次寻得一个可以随意沟通的伙伴心中自然快活,加上觉得是自己主动识破张量山的身份更加得意洋洋。玉漱见心上人神采飞扬是因自己相助也显得颇为高兴,两人一路卿卿我我自然快活。而张量山和吕素却一路无语,吕素坐在黄膘马背上低着头玩弄发梢却不知在想什么。张量山牵着马也是一路无语,几次回过头看吕素,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终于到了女村门口。
扶吕素下马后告辞时张量山才涨红着脸,挤出一句话:“那个……”
吕素望向张量山:“什么?”
张量山摊开手掌小心的问:“这花,还要吗?”
吕素的眼中腾起一团好似雾气的东西,双眸在皎洁的月光下闪闪发亮。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嗯!”声音很小如蚊子般。小手飞快的在张量山摊开的手掌上滑过,拿起那朵已经快被张量山的汗水打湿的雪绒花。张量山只感到女孩子那冰凉的小手指在自己的手掌上飞快的一擦,那感觉虽短却已然让他心悸不以。
“晚安!”吕素的脸庞平静如水,飞快的转身走了,生怕被人看到已经通红的脸颊。
“晚安!”张量山也是板着脸向吕素道了别,四平八稳地转身走了——不过只是前地几步四平八稳而已,吕素的身影一消失他的右手不禁兴奋的攥成了拳头挥舞,脚步也轻快起来。于是当几个晚归的村民向他行礼时,看见地却是图安新任大夫张量山一手提着袍子,一手挥着拳头面带一脸诡异笑容一路小跑着。只剩下黄膘马还站在女村口一个人,不对,一匹马呆呆的站在村口左看看右瞅瞅不知道该往那边走。
吕素借着透进屋子的月光,看着手掌上那朵白色的小花,脸上的神情一会儿微笑,一会儿却又微微皱眉。就这样直到月亮西下,不再从屋顶的缝隙投下它那洁白的光芒。吕素叹了口气,呆呆的看着自己呵出的那团白雾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她摸出一只小木匣,小心的打开上面的绳扣,将那朵雪绒花仔细的放了进去,就放在易小川给她的那只花戒的旁边。然后抱着木匣钻进榻上那薄薄的毯子下,将瘦小的身躯蜷成一团,不一会便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