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的銮舆缓缓的走到了黄沙满地的黄风滩上,为了避免马队扬起黄沙,车队降低了速度,沿着驰道展开成了一条长长的队形,不过銮舆里的秦始皇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自己还躺在一个天姿国色的十六岁的江南少女的怀抱里。他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那生命之泉已在一天天枯竭、干涸。生命不仅要永恒,更要永恒的春天……
正在这时,如晴天霹雳般哗啦一声巨响,銮舆前方的顶篷豁然被撕裂,然后听见前面的一辆马车发出一声沉重的钝响,浑身不觉为之一震。
吴娃这位半天来凝神屏气、一动不动的美姬,突然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撕裂人心的惊叫,使得这支男人的铁军,像顷刻间接到了紧急命令,立刻散开,将始皇帝的銮舆团团围住,围得水泄不通,不知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非常情况?
秦始皇猛地翻身坐了起来,头上的冕旒也一下子撞歪了。
骤然间喧声四起,一片惊慌失措。接着“有刺客!”的声音四起,箭矢破空声四起。突然又是“砰!”的一声巨响。如雷鸣般震的他双耳轰鸣,在马车里撞的晕头转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臭味。
“启禀陛下,有歹徒行刺!”
尽管是秦始皇的贴身卫士,没有得到许可也是断然不敢进到銮舆中去的。更何况陛下生死未卜,只听得吴娃一声撕天裂地的惊叫,所以禀告完后只得凝神屏息地倾听着銮舆之内的动静。
静候片刻,只见面色苍白的吴娃,颤抖着挂上帷幔,始皇威严镇定地端坐在銮舆中,像什么事也未曾发生的样子。
这时,两名军士使劲抬着一只百多斤重的大铁锥,放在横轼之前。一个卫士上前禀报:“启禀陛下,刚才有歹徒行刺,把前面的马车砸了个粉碎,车夫侥幸逃过一劫,我们在马车的残骸里找到了这个铁锥。”
秦始皇倒吸了一口冷气,目光中闪电般地掠过一丝惊悸,旋即被深深掩盖起来,突然他发出一阵难以揣摸的阔笑:
“朕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不过一小儿扔了个铁锥,惊醒了朕的好梦!哈哈哈哈……”
卫士们大气也不敢出,摸不透喜怒无常的皇上那使人不寒而栗的笑声,究竟是什么意思?因此一个个噤若寒蝉,听候发落。
“朕倒要看看,敢向朕扔铁锥的小儿是个什么模样?给我带上来!”
这时卫士才战战兢兢地向他禀告:“刚才已在周围搜查过了,并不见一丝人影。”
“朕不信这么大个玩意儿,会从天上掉下来!既然能扔这么大个铁推,他会无翼而飞吗?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还活着,就决不能让他死了!”
说实话,如果是两军阵前,这只队伍绝对是临危不惧,处变不惊。如今天下一统,已是三年无征战,民间兵器已全部收缴到咸阳。当时的兵器全是铜质的,始皇命令将其全部熔毁,浇铸成十二个巨大的铜人,排列于宫门之外,每个重二十四万斤。因此禁军们虽然干戈在手,心里都明白不过是摆摆样子,显示天子威仪罢了。断不会相信,再胆大包天的亡命徒,也决不敢以卵击石,所以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出事。
更没想到一枚大铁锥,如流星般从天而降,撕裂銮舆,把一辆副车砸个粉身碎骨。惊扰圣驾,龙颜震怒,这不是犯下了满门抄斩、灭九族的滔天大罪么?
人在出乎意料的灾祸突然降临时,都不会缄口沉默的。此时的秦始皇对巡游已兴味寡然,那个扔铁推的力士,已牢牢地吸引住了他。这家伙斗胆行刺,已犯下滔天的不赦之罪。
然而更引起他深为关注的却是,天下初定,深怀亡国之恨的六国君臣,仍潜藏草莽之间,侍机而起。特别是北国边境各郡,不时有匈奴进犯边关。因此,他正在北方修筑城池,更需要一批如蒙恬一般的猛将,这样的力士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镇国安邦的将才吗?
他决定不走了,驻跸阳武县的临时行宫。不久卫士禀报,帐外有一位亭长有要事禀告皇上。
亭长慌慌忙忙行完跪拜大礼之后,战战兢兢地禀报道:“启禀陛下,小臣是本地界亭长,在本亭地界有刁民犯驾,小臣也罪该万死。小臣发现那刺客的背影,不像男人,状如女子,好似一女扮男装者,向北逃去,请陛下立即下令追捕。”原来那亭长带人冲上沙堤后,看到一个身材娇小的身影闪进了芦苇荡,那正是回来取番茄的吕素的背影。
秦始皇挥挥手,那亭长行礼准备退下。秦始皇突然发问:“此地叫什么名字?”
那亭长说:“此地叫博狼!”
“博狼?怎么好像没听过?”
“回陛下,此地原名黄风滩,多野狼出没伤人,前不久有位壮士杀光了恶狼。故改此地为博狼。”
秦始皇点点头挥退了亭长,他在想:如有如此勇士相助,我大秦江山无忧啊。
德水河中的小船上,那个大个子在后面费力的撑船,船舱中张量山准备给姬胜疗伤,吕素坐在一旁帮忙。张量山让姬胜趴下,撕开他肩上的衣服,就看见一只乌黑的箭杆,箭头已没入肌肉。张量山把一团布块塞在姬胜口中:“忍着疼,咬住它。素素把急救包打开。”
吕素打开急救包,看见里面有些白色绷带和小袋子。张量山撕开一个消毒包。拔出伞兵刀用酒精棉球给刀和姬胜伤口消毒。酒精刺激姬胜的伤口,姬胜发出了疼苦的呜咽声。张量山接着取出纱布和绷带,吕素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