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并不是很大,飘飘洒洒,纷纷扬扬,如柳絮般轻盈飘落,给这本就荒凉之所带了点点生气。纪杞纱摊开自己的手掌,手心向上,接住了从天而落的片片雪花,雪花细腻而冰凉,落于手心中时有点痒痒,但是一下子就消融于手中,化成了雪水,从指缝间流出。纪杞纱紧盯着自己的手陷入了沉思。
呼啸的寒风吹得人脸都生痛,更何况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纪杞纱,只是当事人似乎一点都没有进屋的打算。曲离笙出来时就站在她的身后,起先以为她只是贪玩,却没想到她竟然没有收回来的打算,任由自己的手被雪水洗礼着。他急步走到她的身旁,一把将她给拉进了屋内,抓过她那只如冰的手,然后开始来回搓了起来,这时候什么所谓的男女礼节,他早已抛去九霄云外了。“你疯了,你的体质本就偏寒,竟然还做这种事,要是生了病,你家里的两个丫头不是要念死我了,你这是在陷我于不义。”
纪杞纱似被他的举动惊吓了一般,浑身抖了一下,眼神还有点茫然,口里却先出口:“没事,我以前经常这么做。”
曲离笙看着她的反应,才知道她刚刚肯定是陷入了某种思绪里了,他握得更紧了,紧到纪杞纱开始挣扎起来,然而他却视而不见,只是眯起了眼睛,危险地问道:“你以前经常这么做?”
呃,刚刚她到底说了什么,怎么就反射性地回答了。这个习惯是她汪小白的,而不是纪杞纱的习惯。
“我是说我以前经常躲出去扔雪球玩,呵呵。”第一次被曲离笙这么盯着,纪杞纱感觉非常不自在,就如猎人盯猎物一般,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想搪塞过去。
曲离笙似是没有接受她的说词,仍然危险地盯着她,他记得前不久纪挽纱曾经说过纪杞纱很畏寒,一到冬天便会窝在自己的房里不出来,怎么叫都不愿意出来,又怎么可能会偷偷跑出去扔雪球。
“喂,干什么老盯着我看,不就是抬手接个雪么,至于这么追根究底么,还有快松开我的,要是再骨折了,看你让我明天怎么参加那场术题。”见他还不肯松手,纪杞纱只能先声夺人道。
提起明天术题的事,曲离笙果真将她的手给松开了,并将视线移到了门外。
纪杞纱甩了甩有点生痛的手,然后开始搓起手来了,好像真得被雪水给浸得没有知觉了,这个体质真得太差了,要是以前的身体,一会就暖回来了。
雪越下越大,越下越密,整条路径渐渐被覆盖于下,与周遭的环境形成了一体,已分不出哪里是哪里了。柳树的枝桠上也渐渐被铺上了一层层雪,如一丝丝洁白的发丝垂落。慢慢的,整个大地被裹上了银装,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曲离笙才开口说道:“这场雪现在怕是停不了了,可能要下到明日早上。”
纪杞纱自然是看到了外面的情况,但是却不了解这天象是如何,“你是说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了?”
曲离笙转过头,点了点头,不无惋惜地说道:“雪势越下越大,现在出去不是明智之举,而且你的体质也不允许。”
纪杞纱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的,畏寒不说骨格还脆弱,这样的身体要是在这风雪中回去,不用说了,明日绝对是起不来了,但是一想起还在等着她的两人,心里便不由着急:“那怎么办,如若我还不回去,挽歌她们现在肯定会很担心的。”
曲离笙也明白她的意思,如此大的雪,纪挽纱她们肯定会担心,就有可能会出来寻找他们。“那这样,等雪势一小,我就想办法送你回去。”
纪杞纱点了点头,现在也唯能这样了,如若自己就这么莽撞地跑回去,到时候会惹得挽纱她们更担心了。
苏意闲一下午都在培育新的花种,中间都没有休息,所以回房后便打算好好洗漱一番,就上床休息了。但是事情总是有意外的,比如她正从厨房那打了一桶热水路经纪杞纱的房外时,突然有人打开了门,把她给吓了一大跳,差点把手中的桶给打翻在地,幸好自己握得还算紧,也就水洒了一些,只是洒出来的水把来人的鞋袜都溅湿了,来人似乎被烫得脚颤动了一下。
苏意闲把木桶给放到了一边,连忙问道:“挽纱,有烫伤没有。”蹲下身作势要脱其鞋袜查探一番。
“意闲,我没事。”纪挽纱连忙弯腰将苏意闲给扶起来。
“这水可是刚烧开的,怎么会没事呢?”苏意闲非常了解这刚烧开的水,温度可是很高的,自己以前也是有被烫过的。“你这么急着是要干什么去?”
“大姐还未归,我怕这天气有变,所以想要去接她回来。”纪挽纱回答道。
“这样啊,可是你知道她在哪里么?”苏意闲到是没有看出这天气有何变化,不过却知道挽纱对天象什么的还是挺有了解的。看她怀里还抱着一张毛毯,这个怕是给杞纱带得,真是一个贴心的好妹妹。但是却也知道找纪杞纱也不好找,也不知道曲离笙在书院里找了一个那么隐密的地方,上次那么一帮人都没有找到。
“不知道,但是不找找,我心里不安。”
“挽纱,先别担心了,现在天势还好,说不定曲离笙已经在送杞纱回来的路上了,我们就再等一等看看吧。”苏意闲又安慰道,平日里曲离笙都是差不多这个时候把纪杞纱送回来的。
听苏意闲这么一说,纪挽纱心里也沉稳了不少,不知道是相信